湛一宁难以置信:“二叔?”
“我只看到在她母亲去世需要人帮助时,你身为她的未婚夫却一言不发,还纵容大闹灵堂,现在还当众诋毁伤害。身为男人,湛家这么多年教你的教养、责任、尊重、礼节都去哪了?”
湛昱柯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目光自上而下缓慢,高出一头的身高和周身的气势让湛一宁原本的长篇大论突然没了宣泄口,张大着嘴半天找不回声音,打了个冷战立刻败的溃不成军。
这番话,也成功让南舒忍不住鼻子一阵发酸,这还是这么多天第一个看破她伪装强撑的人,只能睁大眼睛将反复上涌的眼泪憋了回去:“说起来,还要多谢湛大太太给的缘分,也是二叔的英雄救美,成就了我们。”
“你们?真是笑……”
“够了!”
直接打断争吵,湛江捂住嘴剧烈咳嗽了几声,忍不住皱眉,“今天外面这么多媒体,马上还会有媒体进来摄影。湛家宴会圆满才是首要的。谁都不许给我胡闹!”
剧烈喘息了几下,脸色比刚才更要惨白,湛江看向湛昱柯:“你跟我上台。”
说话间,外面的媒体已经被领着进到外侧的拍摄区,湛家的人也都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
“湛先生,去忙你的吧,有记者在不会有人为难我。”
对上湛昱柯看过来的视线,南舒乖巧的摆了摆手,见人转身离开自顾自的找了个靠前又不太扎眼的位置坐下。
只是刚坐下还没放松,身后一声冷哼,让她脸上的淡笑缓缓变冷。
“湛大太太怎么不坐前面。反而跟着我挤在角落。”
侧目,果然冤家路窄的坐在了一起。
湛大太太并不看她,冲着不远处的媒体挥手微笑,唇角不动的低语:“作为长辈上次给你的建议,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么。”
“长辈。”
南舒跟着念了一遍,突然笑容放大:“您说的是。
等我嫁进湛家,就算不愿意,你我见面的机会也会变多,您这些建议、教导还是留到以后吧。大、嫂。”
被南舒噎的难受,可到底四周都是镜头,湛大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还要维持以往在外的和善,微笑转头看向台上。
这么一会的功夫,台下不仅各家媒体的人都已被接上楼找到各自的位置,两人身后还站着一排排公证部工作人员和湛氏的律师,一个个面色凝重认真。
这状况显然已经超出所谓的家宴和欢迎仪式。
恰好台上场面话已经说完,湛江被人推着和湛昱柯并排站在话筒前。
握着话筒,湛江言简意赅:“当年我父亲去世曾经对现有的资产进行重新划分。但因为他出国在外,这份遗言一直在公证处和律师那里保存,现在他回来了,正好湛家众人和各位媒体还有律师都在场做个见证,公布给各位。”
南舒心里一动,当年老湛董去世突然,原本外界都猜测湛昱柯会回来抢湛氏的资产,但是一连这么多年都没听到他回国的消息,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还是有遗嘱。
“兹我小儿子,在外多年维持产业不易,等他婚后,从湛氏划分以下资产到他名下……”
一个个举足轻重的产业从律师口中爆出。
台下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只有湛江的咳嗽声不住从麦克风里传出。
等律师念完,竟然有湛家过快半的产业。
台下暗流涌动的交流。
台上一站一坐的两人面色却是迥然不同。
望着轮椅扶手上青筋凸起的手,湛昱柯轻笑:“难为大哥了。”
湛江面色宛如锅底,冷哼一声向后靠在靠背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不只是谁先低声骂了一句,湛家的人哄然开始议论纷纷,场中顿时乱了起来。
记者对视一眼,趁机直接冲到警戒线最前位置争相的将话筒放在湛昱柯的最前端:
“那湛先生近期是否会成婚?”
“那是不是加上海外的产业,您手里掌握湛家百分之六十五的产业!”
“这是湛氏变相承认湛家的继承人是您?湛先生您说一句吧。”
闪光灯在这一刻亮到了极致,台上那修长矜贵的身影,站在灯下明明面色淡淡却仿佛降临人间的神。
傲视又淡然的俯视众生。
湛昱柯向前一步,场中又一次陷入安静只盯着他。
“其实别的我都不在乎,我今天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重新介绍一个人给大家。”
说着目光转动,朝着南舒的方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