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会回来的。」
「你怎麽知道……?」
「被牵制住的人是我那朋友……又不是她。」裴不修翻了个身,枕着沙发,迷迷糊糊睡着了。
颈後的那一小块突起隐隐作痛,和以往不同,腺体成为了不属於他身体里的一块异物,像是要将他大吞食掉那样。
黎诩早已忘记了裴不修和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的故事,他本就不怎麽关心别人,如今更是没有多馀的精力去记住其他。如果他能够主动一点,情况会不会发生些许变化。
——头疼。
如果可以丢掉假设,让他亲自验证一次就好了。他不需要一段藕断丝连的不完整关系,要麽重新开始,要麽彻底毁掉。
在明火之中点燃一根白茶味Alpha的香菸,不知怎的,他的视线始终无法从桌角上移开。迟迟未来的酒劲开始生效,天旋地转,灯光像碎掉的流瀑顺着桌角倾泻直下,明镜一样映照出他的影子。
臆想中幻境被烟雾包藏,像一整块酒心巧克力,可他挥手剥开糖衣,想像不出自己的样子。
一股钻心的疼痛迫使他清醒。
黎诩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装病的药物了。即便他没吃,周围的人也没有察觉出来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父亲和凯文。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坦然相见,他撑着桌角半跪着,最需要的勇气不知从何时消失殆尽了。下意识的反驳,和酒鬼斤斤计较,代替勇气,他的心底诞生出来另外一种情绪——狂躁。
自那时起,黎诩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因为酒?」
「还是因为烟?」他猜八成是因为後者。
太糟糕了,他心道,趴在桌子上,不明白自己为什麽偏偏在不该生病的时候生病,在不该清醒的时候清醒……
「醒一醒,你睡着了。」
森茗是第二次看见黎诩睡觉了,还是那麽不安稳,她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咖啡:「大白天就这麽想睡觉可不好。」
「谢谢。」
他道了谢,手环着杯壁,像猫咪一样剐蹭着:「忘记告诉你,我现在身体没好,毛病不少,我应该没有说什麽胡话吧?」
「说了。」
「原话太混乱了我没记清楚,我随意解读了一下,大概意思是'森茗真是个狠心的Alpha,她不负责任,她混帐一个,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但凡被我逮住就休想再次跑掉',这样。」
「咳咳咳——!」
黎诩忍住没把咖啡一口喷出来。
果然,他会梦到以前那个场景,就预示了他的梦话必然也不是什麽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