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老夫人气急,她猛的一拍桌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老夫人心知肚明!”
夏夫人冷哼,“也不知道老妇人怎么教儿子的,好好的官不做,要去做贼,还被人抓了现行,也不知道在大理寺挨打的时候有没有哭爹喊娘!”
老夫人气的面红耳赤,永安王妃瞧她这副模样,赶紧呵斥道:“夏夫人,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万一给他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的!”
“王妃娘娘有这个功夫操心我娘,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夏简兮轻笑一声,“听说王妃娘娘前些日子受了点伤,开了不少专治跌打损伤的伤药,不知道王妃娘娘的伤可好了些?”
永安王妃突然脸色一白:“我什么时候去买过专治跌打损伤的伤药了?夏简兮,你不要信口胡诌!”
“是吗?”
夏简兮挑眉,“王妃娘娘派人去九芝堂请你的大夫吧,王妃娘娘可曾想过为什么九芝堂的大夫专治跌打损伤,你要知道那毕竟是曾经在军营里当过军医的大夫,对,这些跌打损伤当然是最在行的!”
永安王妃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九芝堂是你们家的?”
“实在不巧,正是我们家开的药馆。”
夏简兮微微挑眉,眼里满是讥讽。
永安王妃虽然心胸狭隘让人厌烦,但也算是个苦命人,外头看着光鲜亮丽,可是那里却已经腐烂生蛆了,永安王本就不是什么翩翩公子,早年间,老王爷忙于政务,并没有什么时间管这个儿子,以至于永安王也曾荒唐过一段时间,虽然后来悬崖勒马,但骨子里还是有些戾气。
永安王妃家中兄弟众多,大多数都要依靠着永安王来安排职务,一个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女人,在夫君面前难免要低头做事。
可若只是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可偏偏,永安王会动手。
因为退亲导致永安王府失了半块兵符,永安王便将所有的怒气全部都发在了永安王妃的身上,那些日子他身上不是青一块,便是紫一块,有时候都寻不到一块好皮肉,只不过因为永安王动手从来不打脸,所以永安王妃瞧着也还算体面。
在知道自己有把柄在夏简兮手上以后,永安王妃也就泄了气,虽然她也因为自家儿子被退亲,还被皇帝明说德行有亏这件事耿耿于怀,但是这些事情相比起来,也好过让旁人知道,她在永安王府是不是要挨打的事实。
老夫人见永安王妃不敢再说话,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声废物,随后骂道:“你们现在在这里胡搅蛮缠,无非就是想要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到,若是你夏简兮真的干干净净没有过错,那你们又怎么会退掉……”
“祖母!”
看了半天戏的贺兰辞到底还是出声阻止了老夫人。
永安王世子被退亲,还被皇帝明里暗里骂了一顿的事情,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现如今要是非提起来,难堪的只有永安王府,要知道永安王就在前面的席面上坐着,若是闹得大了,被他知道了,他们永昌侯府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小侯爷来的倒是及时!”
夏夫人冷不丁的说道,“知道的,说你是来劝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头看够了好戏,眼见着你们家祖母吵不过人了才眼巴巴的出现。”
被戳穿的贺兰辞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在看到夏简兮的时候,分明愣了一下,他方才远远的就瞧见过她,只是那个时候,瞧的也并没有如此真切,可如今夏简兮就这么站在他面前,有那双泛着星光的眼睛看着他,那一瞬他甚至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而夏简兮在看到他的那个瞬间,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她浑身上下流淌着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如果不是她还有尚存的理智,只怕她已经举着匕首刺了过去,为她自己,也为那个刚刚出世就被摔死的孩子,报了那血海深仇。
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嵌进她的掌心,疼痛逼迫她冷静下来,她挪开目光不去看他,毕竟她也不知道再看下去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贺兰辞见夏简兮躲开了目光,便也回过神来,赶紧拦住老夫人,随后对着夏夫人致歉:“还请夫人不要与我祖母计较,她年岁大了,许多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话也难免多一些,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改日我定然登门谢罪!”
夏夫人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自然不会为难一个晚辈:“平日里没什么事,你也少让你们家老妇人出门,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体面大度的,到底是别人家的宴席,闹起来难看的还是主家,我们说的话还是给你们留了颜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