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说印象中都没少喝,不过要说醉其实也都没醉。书香说自己好像没喝多少。灵秀说还没少喝,东张西望的跟猴似的,下楼时差点没栽下去,腿儿都软了,“要不明儿当面问问你娘。”
以上所述均是娘俩昨儿晚上说的,临睡前,灵秀说总归是疼你一场。
这会儿书香已经系上了围裙。杨刚和焕章一起走进厨房时,书香指着门外吧台说喝什么就自己倒。焕章说这点喝啥呀。书香说喝啥不行,还分时间吗,他说别都上这儿来呀——先让大爷出去,随后让焕章也出去。焕章没走,反倒走进去站在窗前凝望起来,看着葱郁松柏,他说过得多快,有那么个打晃,扭过脸来问室内都谁设计的。书香说都我妈设计的,我给当的参谋,身子微微后仰,打厨房探出脑袋,“妈,打个牌还是咋的。”
灵秀说这会儿还打啥牌,吃完饭再说了。
焕章说去楼上转悠来着,当年睡的床铺都给搬来了。书香“嗯哈”
一声,把泡出来的银耳捞出来放器皿里,连同红枣和莲子,告诉焕章说常喝这玩意对妇女身体大有裨益,“简单实用营养大,直接下锅里熬就行。”
说话不误干活,他说老三班这些人过得不都挺好——留在家里的宝来,连生,浩天,海涛,“你现在不也挺好的。”
而后说起胖墩。哥们在山西定了居,前些日子还在朋友圈帖呢,人比以前瘦多了;还有穷三哥,撤村建居之后跑到了国外,打印尼买了个岛不说,还给哥哥娶了个越南媳妇儿;还有加辉,跑南韩这几年没白辛苦,船都买了。正要提宗建两口子,焕章就打断了他,“净说别人了,杨哥你自己呢?快四十了都。”
“我有啥好说的,不还这样儿。”
书香笑着抄起菜蔬放到洗菜盆里清洗。看着杨哥忙前忙后,想了许久,焕章才说:“这么多年过去,你也不替自己想想。”
书香说想啥,这岁数谁还跟。他说我这性子你还不了解,刚说完,云丽就打门外走了进来。书香“哎呀”
一声,说都出去都出去吧。云丽说待着不也是待着吗,打打下手反倒更舒服。书香说今个儿谁我也不用,往外支起焕章。他说浩天和连生前些日子还埋怨呢,说回来了也不言语,“跟你不也说了,当时正省里跑饬呢,要不何至于走得那么急。”
轰走焕章,也用胳膊肘支起了云丽身子,他说影响我挥吗不是。紧接着,问她来前儿都告好没有,说今儿个都别走了,“对了,还有我大姑,让她赶紧过来。”
…………
云丽松了松嗓子骨,还轻咳嗽了两声,她扭过脸来引荐众人往里走,笑着说昨儿多热闹,也不见你过来。灵秀说太晚了不,行至前台处时,说来前儿在永红订好桌了,晌午就过去吧。云丽召唤书香,让他通告杨刚一声,赶紧把桌退了,而后面向灵秀说来这儿还另行破费啥呀,不打姐的脸吗,“再说你哥也不答应。”
灵秀说啥就不答应,双眸虚晃着瞥了瞥一旁的跟屁虫,告诉云丽说哪哪不都你们花的,又指了指自己,说哪能缩着。云丽说不都应该的,她说每次回老家是谁调着口给改善的,还不兴姐跟你哥做主?又说爸妈和秀琴都在旁边看着呢,就别再跟姐执拗了。灵秀说哪有这样儿办的,提及说外甥女本身就走了后门,当姨的再将就难念被人瞧不起。云丽说啥瞧不起,桥不都给她搭出来了,以后的造化就看她自身了。见书香没动地界儿,说了句这孩子,而后告诉灵秀说不用考虑郭子,都咱自家人,她说听姐的吧你就。杨刚也说听从云丽安排。他说即便现在饭做上了也不碍事,说不都来了,还有秀琴妹子,就不来回折腾了。在场大部分都是熟人,等公婆叙完,灵秀才说。她说昨儿要不是夜黑雾大就过来了,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体恤咱们,主任才把日子改成今天的。继红挽着灵秀上下打量,她说瘦了。灵秀说哪瘦呀,这还蹭蹭往上长呢,也没落座,贴近李萍耳朵说去里面待着,转而和场内一众人等寒暄了两句,招呼着便和云丽一起走进了包间。
妇女们都走了,杨刚便戳点起一旁的丁孝昆来,他告诉丁孝宇,说昨儿老二缩了猛子,今儿不得罚他三杯吗。
书香转身正要走,四下里不知谁说了句“累坏了”
,哄笑声便又把他强行拉扯回去。老二丁说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能跟年轻时一样,这骤然拉起的响鼻儿,众人便又都笑了起来。“四十好几不才正当打?”
这话是许建国说的,还说这岁数是不如年轻人,但质量方面可不是年轻人能比的,“瞅这气色,三四次应该没大问题。”
原来说的内事儿。
书香让焕章去拿冰激凌,他则躲在门口点了根烟。
“云燕这两天可来了几个大妞,老苏内边的。”
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女人身上,“也换换口味。”
随之而来,屁股奶子大长腿相继便都抖楞出来。
“下面锃光瓦亮,跟打了蜡似的,不都说毛多性大吗,咋没看见呢?”
有人质疑。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那是剃完之后的,腿上套的又是健美袜,可不就跟抹油似的。”
“不说穿的内玩意叫宾舍吗。”
“宾舍有那么薄吗?”
七嘴八舌的。
又是许建国,挺着啤酒肚子说:“比基尼也不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