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仪指着上个月连续十多天大额消费,问宋掌柜:“这十多天,丞相请的客人,宋掌柜有印象吗?”
宋掌柜自然有印象,一日三餐都在消费,餐餐都在三百两银子以上,他自然十分关注。
“郡主一点都不知道?”
宋掌柜试探着问。
相爷走的是郡主的账,都不给郡主说一声?
“不知道。是谁?”
“平时来的有兵部尚书,户部、工部的官员,但是上个月,每天都是一大群人……为首的男人二十多岁,锦衣玉带,每天都带上百人来吃饭饮酒。那应该是个贵人,身边跟着几十个护卫呢!”
宋掌柜眼神有些躲闪,“除了招待那名客人,平时相爷来得倒也不算多,都是相府的人来消费。”
梁幼仪闭了闭眼睛,想到梦中的预示,不用猜,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十之八九是偷偷回京的靖南王,当今幼帝的亲叔叔。
至于那一大群人,应该是他的心腹。
宋掌柜肯定认出来了,但是装作不认识,明哲保身。
她也不点破,只说:“宋掌柜,什么时候相府消费也都找我结账了?”
不是一直走你的账吗?宋掌柜一时有些结巴:“这,你们不是有婚约吗?以前每次去结账郡主都没提出异议……”
“以前结账是没看细目。不是我签字的我不付,谁消费的你找谁要银子。”
她又指指听雨轩里在闹腾的一群人,说,“他们的账算我头上,我是冤大头吗?”
宋掌柜顿时懂了,他抱歉地说道:“对不住郡主!这账,在下会去找相府讨要。”
他可不敢得罪云裳郡主,一来,郡主高贵,定国公府谁也不敢惹;二来,郡主与玉楼春的契书里,确实没有替相府买单的条款。
“相府在外的任何行为,与本郡主没有关系。”
“郡主放心,在下知道怎么做了。”
宋掌柜后背挺直,推开门,围殴舞伶的少年们停了一下手。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宋掌柜不客气地看着这群人,问道,“你们谁为首?”
大家都看着傅鹤晨。
傅鹤晨指着领头的舞伶说:“玉楼春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跳个舞都不配合?”
领舞被傅鹤晨的小厮打了好几个耳光,嘴角还流着血,她委屈得眼圈一红,正想辩解,宋掌柜却问她:“是谁打的?”
领舞立即指着傅鹤晨说:“是他指使下人打的。”
“按住他,双倍打回去。”
宋掌柜一声令下,十几个打手都有武功在身,两下就把傅鹤晨按跪在地上。
傅鹤晨双目通红,又惊又怒,彻底破了功,喊道:“你敢打我?你信不信,玉楼春,别想在京城混了!”
宋掌柜轻蔑一笑,干脆利落地对领舞说:“打!”
“啪啪啪”
,领舞使劲地扇了傅鹤晨十二巴掌。
傅鹤晨一张与傅璋八分像的脸,被打成烂猪头。
梁幼仪微侧目,那领舞,不简单,一般的女子,柔柔弱弱,打这十二巴掌,自己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可那领舞面不改色气不喘,双手拍拍,没事人一样,乖顺地带着舞伶团队下去了。
宋掌柜把傅鹤晨的脸掀起来,凑近他,清晰地说:“你可以回去找相爷告状,但我们玉楼春也不是吃素的。今儿是你想玷污我们的舞伶,说出去,你也斯文扫地。”
傅鹤晨说不出一句话来,额头青筋鼓凸,他明年就要参加院试,若是名声坏了,仕途就别想了。
他忽然看见门口,梁幼仪带着侍卫和丫鬟站在那里看戏。
马上大叫起来:“你们放开我,云裳郡主来了,她是我婶母,她一定会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