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姚素衣接到娘家弟弟的信,说母亲和父亲要来京城与他们一起过年。
姚素衣想着给父母做几身新衣,另外也给娘家人带一些上等布料回去炫耀。
嗯,首饰也要带一些。
最终,她挑了五匹浮光锦,五匹霓裳锦,五匹云锦。
蝴蝶钗、宝蓝吐翠孔雀吊钗、碧玉瓒凤钗等钗子十对。
起棱葫芦金耳环、垒丝珍珠金耳环、定陵玉兔捣药耳环等各一副。外加簪子、珠花、绢花若干。
外带两块男式压衣玉佩,两顶玉冠。
尺素坊原本是专卖布料的,这些年也顺带着卖首饰,都是与衣料配套的,品质都是顶级的。
姚素衣和往常一样,挑好了布料、首饰,吩咐尺素坊的掌柜红袖给包上。
红袖好茶好点心地摆上来,笑着问道:“姚夫人,您对小店的服务可还满意?”
傅桑榆跟着母亲一起来拿布料的,因为她已经九岁,早就跟着母亲学掌家。
她一张小脸笑得可爱又甜美,夸赞道:“红掌柜,您这里什么都好,布料好,首饰好,人也好。”
“是吗?谢谢傅大小姐。”
姚素衣一边喝茶一边说:“满意,太满意了,这里的东西拿出去,可有面子了,人人都夸赞呢。”
“既然夫人满意,您看看,账是不是结一下?”
红袖把一个册子递给姚素衣,这是一本专门记录相府消费的账本。
上面详细记录着这六年里,相府从尺素坊拿走的衣料、首饰,以及货款。
姚素衣忽然噎住了。
她识字,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一笔笔取货记录,忽然涨红了脸。
“红袖掌柜,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姚夫人,自从五年前,相府在这里赊账、记账,至今还款不足三成,这些账该结了。”
红袖苦笑着说,“夫人,求您可怜一下,小店真的已经亏得转不动了。”
尺素坊一向以质优著名,尤其高档的布料,其他店有的,这里都有,其他店没有的,这里也有。
一大早,尺素坊已经挤满了顾客。
红袖就在大堂的接待厅招待姚素衣,没有门,只是一道珠帘,外面的顾客都能清楚地听到她们的谈话。
姚素衣拿着账本,脑子里一片空白。
傅桑榆把账册拿来,惊叫道:“还欠一万五千两?”
红袖苦笑着说:“是啊,傅小姐,这还没有算今天的呢!您看看,若非看在云裳郡主的面子上给您的折扣价,相府已经欠小店五万两以上了。”
说着红袖就哽咽了,说自己的男人生病,药钱都快付不起了。
傅桑榆把账册一摔,骂道:“你什么意思?竟然敢向我母亲要银子?不是早说好不要钱吗?不然,谁会到你店里来买东西?”
“傅小姐真会开玩笑,哪有买东西不要钱的?”
“那也不要这么多!你这是宰熟……”
“小姐,你银子都没付过,我宰你什么?”
红袖道,“说破大天,也是你们没理。”
许多顾客都过来问怎么回事。
傅桑榆恼火,说云裳郡主承诺她们在这里拿货不要银子,她们拿了货,红袖竟然要她们付银子。
一口咬定红袖是诈骗!
“我要去告诉二叔,你这种毫无底线的奸商,就该把牢底坐穿。”
傅桑榆理直气壮,姚素衣也不阻拦。
可怜兮兮,眼泪吧嗒掉下来:“我对不起郡主,她承诺打折扣,我才带孩子来拿货,都怪我没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