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妈也盘算起来:“咱家的旧棉花,重新弹一弹做个炕被,冬天里也能更暖和点。”
陈青妤:“好。”
赵大妈:“你说哈,这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说到这里,瞄了一眼陈青妤,陈青妤倒是没言语。
她这会儿没跟赵大妈算计钱,同在一个屋檐下,只要赵大妈跟她配合好,她是不介意稍微漏一点的,但如果赵大妈找茬儿,她肯定就不干了。
陈青妤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好在,赵大妈最近表现也是很不错的,家里的事儿,基本都是她出头。
哎,这年头,寡妇过日子真难。
陈青妤叹了口气,又说:“最近我打算去一趟车永峰哪里,总归不能落下他。”
赵大妈一听,赶紧点头:“可以,这个瘪犊子,我早就想收拾他了。哎对了,听说最近李
大山在车间过的不是很舒坦。他接连两次跳进粪坑,这谁能扛得住啊。大家都不靠边儿。要不是车永峰是车间主任,估计都没人搭理他了。这玩意儿谁不膈应啊。就算不膈应,这么神神道道的,一般人也扛不住啊。”
陈青妤惊讶:“你消息挺灵通的啊,这都知道。”
赵大妈:“嗐,食堂,那就是一个大型的八卦集散地。我们啥不知道啊!再说,他跳粪坑这种事儿热度可不小。我都听到有人议论他夫妻两个当时肯定是鬼上身。”
陈青妤笑了出来:“这不挺好?鬼上身,你看看这多特别啊。”
赵大妈:“……”
陈青妤:“他们搞排挤,那就试试自己被排挤的滋味儿吧。”
“对!”
这要说起来,李大山最近过得确实很不好,就跟赵大妈和陈青妤说的一样,他被排挤,压力是很大的。大家为啥排挤他,一来是觉得他鬼上身了晦气。二来是他跳进粪坑了晦气。
反正怎么都是晦气,大家自然躲得远远的。
且不说多恶心,真要是闹鬼,到时候把鬼招来自己身边咋办。
所以车间里的人都不太靠边儿,李大山是个六级工,又是车永峰的亲戚,以前一贯都是被人恭维捧着的,这会儿突然就变了,他这姓李落差大啊,人都要扛不住了。
他每天出门上班的心情都沉重的像是上坟。
本来被鬼纠缠,跳进粪坑已经让他压力很大,现在因为这个事儿,他们大院儿的邻居躲着他家,女儿女婿埋怨他家,就连上班都被人指指点点,他的车间工位更是没人敢靠边儿。
如果不是有时候要交接动作,八成其他人都能躲的八百里远。
所以李大山最近真是忧郁,每天长吁短叹,他们两口子不管是谁,但凡是冒个头儿,整条巷子的人都嗖的一下子不见了,躲得远远的。
相比于车间多少还顾及面子,这周围的邻居可没有顾及的。
大家又不是都一个车间,就算是一个车间,都下班了还不是赶紧惹不起躲得起么。总之,李大山最近压力大极了,之前淋雨烧病的差点昏过去,住院了五天,也是因为身体和心理双重打击啊。
现如今他已经恢复上班了,也上班一个多礼拜了。
但是这种现象并没有缓解,大家似乎根本就不能忘了他跳粪坑,反正中午吃饭是没人跟他一起,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李大山心情委实不好,没什么精神头。
每天傍晚各个大院儿都有八卦局儿,他们夫妻也参加不上,他们一出现,人家就回家了。
两口子就是再脸皮厚,也扛不住,索性都缩在家里。
大晚上的,李大山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老伴儿问:“你咋了?”
李大山叹息一声,说:“没事儿,就是闹心。”
李大山家的老太婆也闹心,她不比李大山,李大山上班的时候忙,虽说也被人躲着,但是忙的时候总是顾不上更多。专心干活儿,苦闷的时候是有,但是忙
起来其实也忘了。可是她不行啊,她在家里,以前因为有个厉害的亲戚,在大院儿还是很得意的。也有不少人溜须。
但是现在她一出现,大家就跟见了鬼一样飞快的都窜开撤退了。
她心情哪里好的了?
一个人进进出出的真的特别不习惯,而且吧,她也怕鬼,那鬼能出现一次两次就能出现更多,虽说白天倒是没听说有这样事儿,但是总是一个人,她也心虚啊。
这段日子,她真是满心的苦闷,她叹息着坐起来,说:“这可咋整啊!你看看大院儿这帮白眼狼,往日都是好邻居,现在咱们家出了事儿,一个个倒是都躲着我,忘了溜须我的日子,该死的东西。一个个的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李大山眼皮儿掀了一下,说:“什么白眼狼不白眼狼,别胡说,你给人什么好处了,说人家是白眼狼?让人听了,大嘴巴子抽你。现在外面都传咱家是坏事儿做多了遭了报应,你还嫌事儿少是吧?”
李家大妈这会儿也沉默下来,她又叹息一声,说:“老头子,他们都躲着我,我也认了。可是你也想想办法啊,这闹鬼的事儿咋整?你说那鬼会不会再来?”
他们最怕的其实就是这个。
李大山没言语。
“你说话啊。”
李大山:“我说啥,我能说啥?我一个人,还斗得过鬼?”
他们丝毫不觉得是有人装神弄鬼,就是觉得真的见鬼了,想一想就肝颤儿,李大山:“这可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