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太子殿下固然是做了錯事,可是兒臣以為?,宸妃娘娘更應當罰,兒臣先?退下準備九弟離宮之事了。」
蕭琳難掩面上的?頹唐之色,目光尖銳而又?躊躇地掃過蕭琪,還有那?件被扔到雪地中的?四爪蟒袍。
「傳朕的?旨意,宸妃蘇氏戕害皇宮,即日起幽禁宮中,以末流才女?之俸供給,原侍臣婢女?一律杖斃,待五皇子蕭瑰喪期過後另行發落。」
這樣的?旨意,自打宸妃得?知?梅妃被蕭景權藏囚紫宸殿西花廳時便已經有了料想,只是不想如今來的?這樣快。
宸妃笑?聲悽厲,竟然也不顧誅滅九族之罪站起身來叱責蕭景權,又?被一旁的?御衛踢倒在雪地之中。
「讓她起來說話!」
蕭景權眼中唯余濃濃的?憎惡之色。
「陛下今日終於得?意了!臣妾恭賀陛下!陛下的?兒子哪一個不是被陛下逼死?的?,頭一個是蕭瑜,隨後是瑰兒,現如今終於輪到太子了!」
她一把推開?一旁驚惶的?蕭琪,指著地上那?件象徵太子之位的?四爪蟒袍,聲音嘶啞乾枯,言語之間?,儘是對蕭競權的?嘲諷。
「陛下是真的?愛梅妃那?個女?人嗎?陛下最愛的?不就?是手中的?權力嗎?陛下毀了這麼多個兒子,不就?是擔心有朝一日他們長大了羽翼漸豐,翻過來奪了陛下最愛的?權力?」
「若是陛下真的?有心讓蕭琪當太子,便不會整日對他斥責辱罵,讓瑰兒他們生出奪位的?心思!陛下看著幾位皇子兩相傾軋,口口聲聲說著逆子不敬,卻滿心歡喜著讓自己的?兒子蠶食消弭,好坐穩陛下自己的?皇位吧?」
她轉過身嘲諷蕭琪:「你?真的?以為?是自己無能?做好太子才日日被彈劾斥責?我告訴你?!你?的?父皇,如今的?天子在當年的?皇子中籍籍無名,他坐上皇位也不過是靠算計和背叛罷了!」
「天家哪裡有什麼父子?天家只有君臣罷了!你?是太子,你?活著便是插在你?父皇心頭的?刺!」
言畢,宸妃掙脫一旁的?侍臣,直撞向身後御衛拔出的?白?刃,三?尺紅血,直衝白?雪之中。
蕭競權看著宸妃血泊之中的?屍體,一言不發,起身擺駕紫宸殿。
宸妃之死?,意外保住了蕭琪的?太子之位,原本?在宮外聽得?蕭琪被蕭競權扒下一身蟒袍的?朝臣總算是懸心落地,進奏宮中的?摺子也對此閉口不提。
只是明眼人也都能?明白?,如今蕭琪的?太子之位,已經形同虛設了。
蕭琪回到東宮一病不起與蕭琳遷居宮外的?消息幾乎是同一時間?放出的?,朝中官員都猜測,或許二皇子蕭琳蟄伏多年,最終還是要與四皇子蕭珍爭奪一番了。
只是這些紛紛擾擾,猜忌不斷的?事,都與一個人無關了。
玉芳苑外的?人都走了,或許只有這個時候才能?靜靜感受到這修的?梅塢幾分幽靜之情。
靜香小雪,塵埃落定。
蕭瑜靜靜躺在小榻上,依靠在冬兒的?懷中,神色尚有幾分虛勞。
「是你?受過了苦才變成如今這樣的?心計,還是從前你?就?是這般心計,是我不察覺罷了。」
蕭琳的?聲音中連嘆息都沒有了,甚至沒有責問的?情緒。
梅音和冬兒面面相覷,也都只好選擇了默不作聲。
蕭瑜的?聲音隱著歉疚:「或許是二者皆有吧,二哥——」
「不要這樣叫我。」
蕭琳的?言語不重,卻壓得?蕭瑜喉間?一緊,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並非是不知?道蕭琳對蕭琪的?手足之情,做出這一步,蕭瑜是已經做好了被蕭琳怨恨的?打算的?。
只是不想這個時刻來臨時,會是這樣的?痛苦。
上一世蕭瑰沒有死?,蕭琪也是平穩地坐著太子之位,向來不願參與朝中爭鬥的?蕭琳未到而立之年便薨逝京城,多年之後蕭瑜稱帝,開?棺驗屍,見到蕭琳青黑的?屍骨才知?道他是被奸人毒殺。
罪魁禍,當時的?蕭瑜已經難以查清了,只知?道蕭琪和薛家人身上背著最重的?血債。
蕭瑜知?道那?麼多,可是卻什麼都不能?說出口。
對冬兒是如此,對旁人亦然。
「殺蕭瑰用了那?樣毒的?手段,我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你?不惜性命自己服用毒藥,也要讓三?弟丟了太子之位,你?的?心何時變得?這樣狠毒了?」
這句話縈繞在蕭瑜的?耳畔,一直到他被抬上前往前朝廢后最後的?居所的?馬車,他身邊只有冬兒的?時候。
人的?情緒總是能?相互感染的?,冬兒也十分少話,默默牽著蕭瑜的?手。
「冬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過不擇手段了呢?二哥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
「不會的?,殿下不要傷心,二殿下不會真的?對殿下生氣的?……其實殿下想做什麼去做就?是了,我們這些旁人會擔心的?,也不過是殿下你?而已……」
她用手帕沾著熱巾子,為?蕭瑜擦拭身上偽造火燒傷口留下的?痕跡。
「冬兒其實也不知?道殿下做一些事是為?了什麼,若說是不難過是假的?,冬兒看到殿下自己去服毒,只會覺得?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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