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大声回道:“不能,你等会儿,我马上给你们做饭。”
“牛肉?不是在楼下吗?”
刘小尘问。
“哦,我让警察把锅端上来了,在我家厨房炖着呢。楼下有人在清理,安新玻璃。咱们附近也增派了警力,这会儿很安全。”
刘姨说着,站起来,道:“我去做饭了,你在这儿休息吧。”
刘小尘掀开被子起身,道:“我去看看孩子们。”
告诉左妍和左续,玻璃被砸是因为几个调皮的孩子闹着玩,刚才那几个陌生叔叔,是那些孩子的家长和邻居。
家里请了人来打扫,正在安新玻璃。刘小尘承认受了小伤,医生都处理好了。晚上可以正常吃牛肉面。
心不在焉地吃完午饭,安置左妍和左续在刘姨家客房睡下,刘小尘独自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
安静无声,后背的疼痛感真切,心慌慌的。
事情生得迅、密集,情绪如海浪般翻涌、浑浊。此刻浪潮渐渐退去,真正的情绪水落石出。
低落,恐惧,悲伤,想念。刘小尘现在很想很想左坤民。
想知道他在做什么?真的安全吗?累吗?有没有也在想她?
打电话一问便可知。但刘小尘知道不能打,左坤民不是那种随时能接电话的人。以前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不敢打。现在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能打。
忙碌一天做的牛肉面,不知道他晚上能不能回来吃。今天生的事要不要跟他说,该不该说?他今天生了什么事,能不能问?他会不会说?……
想着,想着,强烈的无力感袭来,不禁流泪。
刘小尘突然意识到,他们就像云和泥。质地、处境、视角、距离,都是天壤之别,无法真正相知。
云、泥,能真正相爱吗?泪水如外面的大雪,不住地下落。
当当当,有人轻轻敲门。
刘小尘擦眼泪,扭头看床上的孩子们,还在睡。然后起身到门口,深呼吸后开门,是刘姨的儿子沈良。
刘小尘问:“什么事?”
“警察说楼下都好了,问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沈良回。
“好。”
刘小尘说着,轻轻关门,走向大门,一名警察等在那里。
“那个。”
沈良喊住刘小尘,道:“门口是我羽绒服,你穿上吧。你衣服,我妈洗了。她这会儿刚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