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澈用一脸“你瞎了你绝对瞎了”
的眼神看着他,“她可爱?可恨还差不多吧。”
晏庭摇摇头,“你对她有偏见。”
陈澈翻了个白眼,“我说,周望舒是不是给你下降头了?”
“你不懂,”
晏庭笑着说,“望舒她简直天下第一可爱,天下第一漂亮,还天下第一聪明。”
“靠,你绝对被她下降头了。”
晏庭只是笑笑,有些东西,他自己明白就好。
他垂眸,一些记忆深处的片段浮现脑海。
那是初秋的一个下午,心情糟糕的他不想呆在吵闹的教室,遂一个人去了礼堂后的树林,那里最安静。
他没有想到,在那里,他会遇见周望舒,一个眉眼忧伤的周望舒。
在这之前的一两个小时,他还刚刚目睹了她和陈澈吵架,当时的她看起来泼辣又强势,像炸了毛的狮子,而此时眼前的少女却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猫。
她站在一颗栾树下,仰头望着那满树盛着秋意的青粉色栾树叶,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而落,她的眼泪也跟着这场栾树雨一同落下。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伴随那阵风洞穿心脏,他站在不远处怔怔看了她好久。
她或许是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那么久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等她察觉到他在看她,她已经哭得双眼通红,鼻尖也泛红,满脸都是泪痕,没法假装没哭过。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弄死你!”
这是那天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接着她转头就走了。
她没有看到,擦肩而过时,他轻轻扬起的嘴角。
她也不知道,在他看来,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威胁人的样子有多可爱。
后来,再见到她和陈澈掐架,不管她样子有多凶,骂人有多难听,他始终觉得她可爱。
栾树下的秘密是他心动的开始。
渐渐地,他还知道了她许多许多的秘密。
他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栾树下流泪,因为她妈妈生前最喜栾树,知道她不管看起来有多凶悍薄情,其实也就只是个很想母亲的小女生。
他也知道,她在学校整天插科打诨,背地里却经常挑灯夜读到三四点,知道‘冲动’、‘疯癫’、‘骄横’、‘混吃等死不求上进’,这些都只是她的伪装。
他还知道,在她的朋友里,有一部分品性恶劣的人其实她厌恶至极,只是因为能用得上他们才强忍着跟他们交好,但她会在背地里偷偷整他们,他特爱看她计谋得逞时得意的偷笑,真的不要太可爱。
甚至于,那个她在英国追了三年的学长,他都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多喜欢他,所以他一直没有放弃,他总是想,也许她并不是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她只是有太多的事要做,也没办法撕下伪装,给不了他纯粹的感情。
他可以等她做完她想做的事,也会尽力去帮她。
“你丫干嘛?”
陈澈看他光叼着烟也不抽,拿起一个桌上的文件夹敲了下他脑门。
“没什么。”
晏庭回神,深深吸了口手里燃得只剩半截的烟。
会议定的三点,这会儿已经两点四十多,抽完烟后两人就去了会议室。
周望舒就去卫生间换个姨妈巾,没一会儿也过来了。
会议室里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董事会成员和陈澈带来的两个负责人,会议内容除了做股份交割,也一并确定了佰泰未来的发展方向及各项重要举措,会议时长两个小时,准时在五点散会。
按理说,这种会议结束,参会人员怎么也该一起吃个饭喝个酒才对,但因为在场都是思想前卫的年轻人,不搞那套虚头巴脑的,散了会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过,这里面有人挺想大家一起吃饭的,能单独跟某人吃饭更好。
“晚上一起吃个饭?”
晏庭问周望舒。
周望舒:“没空,要去机场。”
晏庭退而求其次地看向陈澈:“那你?”
陈澈先是剜他这个见色忘友的人一眼,也说:“没空,要去机场。”
晏庭第一反应是:“你俩同一班飞机?”
陈澈立马来了句:“不可能。”
像是叫人觉得他和她一班飞机都让他感到晦气。
周望舒却偏要膈应他,故意用夹子音开口:“万事皆有可能哦,冤家路窄,也许真就那么巧呢。”
说完她还冲他抛了个媚眼。
陈澈被她膈应得一张白脸黑了不少,“我要跟你坐同一班飞机,我从飞机上跳下去。”
“你还是太年轻啊弟弟,”
周望舒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