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锤炼,晋元和伙伴们逐渐度过适应期,马步角度到了七十度,每天三个小时的训练也能扛下来。
胖金和瘦海毫不意外的依然垫着底。
晋元通常会在临睡前开始站桩,他只有在写书法和站桩时才能享受到宁静。
牵牵也会在床上盘腿而坐,晋元知道他是在冥想放空中运转那颗生物智脑。
有时候牵牵会盘上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他的姿势未变,而且精神还是很好。晋元自认做不到这点,他不明白为何智能人也会达到这种境界。
今晚月色格外洁净,晋元却无法入静,好像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几天思绪烦乱,让他不得不一再调息,照着唐老师方法,念着松静空。
忽然,晋元觉得牵牵的两眼直视自己,又恍惚是种错觉,这很怪异。
晋元内心却无波澜,奇异事见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接着晋元又看到自己站在床下,胖金的打鼾声和偶尔的鸟鸣混杂在一起。
有意思,我既盘坐又站桩?难道出体了》晋元没多想,继续享受这份空寂。
“我摁不住了!你还不快把她的手脚给卸掉!”
一个突兀的男人吼声在不远处乍响,晋元心神激荡,忙睁眼,差点失声。
触目所及处竟是一个女子浑身浴血,摇晃地站着拿一条白惨带红的腿拼命挥舞。
血撒一片,这腿就是她自己的,因为晋元看到女子只剩下一条腿勉强站立。
几个手忙脚乱的医护在短暂惊惶后又冲了上去,企图按倒她。
抗争不过几分钟,女人最终被制服,她又被重新固定于金属床架,上面的各种仪器已被她扯断。
“让你们给我捆好手脚,你就不听,蠢东西!害的我这身工作服还得洗一遍!”
一个粗狂男声不停埋怨。
晋元强忍不适,屏气观望。
晋元试着转动思绪,脑子却似冻成了冰冷果冻。
半天才想起,我怎在这里?他们没现自己?
晋元依然坐着,这里不再是宿舍。
他终于能辨识清,是一间冰冷的操作间或者手术室。
头顶是金属格栅的冷冷灯光,周围的墙壁释放着诡异的灰白色,还有十几张如古代停尸床一般的操作平台,上面是一具具尸体?皆是不着一缕,没任何衣物或被单遮蔽。
那些是尸体还是病患?或者干脆是模特?晋元知道不会是后者。
每个床边都有一台固定屏,上面有各种红色数字在跳动,还有绿色的曲线以及指标。
诡异的是他们身体残缺,缺腿或者缺手,有几个只有半截残体,甚至半个颅腔,那一半脑浆暴露在外,血慢慢滴向金属床面沿着床上的凹槽流入地面的金属下水道。
女人喉头出的咕噜声和几个男人的喘气在死寂空间来回游荡,好像死神拿着收割的镰刀刮擦着墙壁。
到处都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管道,阶梯和平台,一些奇怪的设施和更多不知名的医疗器械。
女人只剩粗重的喘息,她手中挥舞的大腿已被弃置于地上的金属盛器。
很快,在轻微的机械摩擦声和女人身体的一阵激烈震颤中,金属盛器中又出“哐嘡!”
“哐嘡!”
的几声。
另一个血红盛器中多了一条腿和两只手臂,女子此刻已成一具只有躯体的人?道具人?尸体?并不是,她还是活的!
她的头能缓慢摆动。
她甚至还抬了下头,眼睛恰巧对上晋元,那一刻晋元心里被这双冰眸深深扣挖了一眼,仿佛向他心头的一记重锤。
女人又试图翻身,腰部被死死箍住,她肢体截断处不断渗血。
“不必过于担心,她还不会死,已被注射过凝血剂的身体,可以防止血液的狂喷,尽量减缓人体的失血,所以她还不会马上死。”
这个思维在协助晋元解读。
晋元读不出这女子心之所想,却能感受到她内心毫无波澜,她没恐惧也无痛苦,甚至连情绪波动都不曾有。
“她还是人类吗?”
晋元喃喃自语,他希望她不是,是人的话怎可如此麻木?既然不是人类,我何必为她感伤?晋元想一笑了之。
梦而已,何必呢!
“在本质上,她是属于你们人类!”
这个声音在和他对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