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等那宫女说完,荀安便冷冷斥止了她的后辞:“照你这意思,倒是陛下的不是了?”
“奴婢不敢!”
宫女叩至地,“都是奴婢等无眼!还望郎主赎罪……”
荀安懊恼的揉着眉心。
他一想到那个来历不明的江湖野莽当下正在女帝帐中,便心烦得根本无法宁神。
“拖下去,杖责!”
“郎主恕罪!奴婢知错了……”
几个宫女被士兵拖出帐外,却哭喊得吵人。
荀安又将眉头一簇,冷然吩咐:“带去营外行刑,莫扰陛下。”
“遵命!”
夜渐入深,营中沉寂,只闻港口海浪击岸。
花非若入神的清洗着铜符锈蚀,动作轻柔,唯恐伤及符上纹路。
慕辞也就在旁静静看着他专注。
“你若是乏了,就回去休息吧。”
讲话时花非若未有一丝余光偏斜,慕辞听了一笑,揶揄道:“只要陛下不嫌我烦,我倒是能在这陪你一夜。”
“我倒是不嫌你烦,就怕你坐不住一夜。”
两人各为一语戏谑后便又彼此持默,各自心中皆有思索。
于花非若而言,就他一人坐在这里洗铜符也确实无聊,但若是其他人在此他也不自在。
毕竟不是自己的世界,与人待物皆是别扭,却好在还有个潮余相处起来算是自在。
女帝万般专注的弄着自己手上的活计,便半点也没留意到他目不转睛打量着他的视线。
看着他这入神的模样,慕辞也微微出着神,回想着这几日所生种种,也不禁觉着有些戏人。
谁能想得到,月舒女帝实际却是男身呢?
也就难怪女帝瞧来如此不待见他那郎臣了。
慕辞捻着袖口细布暗暗思索,女帝非但半点不介意他知自己身份此事,反倒还很乐意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如此看来,或许相较于郎臣那样毕恭毕敬的侍奉敬慕,反倒是不拘礼数、恣意洒脱的相处更合女帝心意。
许是慕辞打量的目光太过张扬,本入神的花非若也察觉了些许,便转眼瞧去。
花非若抬眼瞧来,慕辞自然而然的便将目光转投于他手里的铜符。
花非若见状无异,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便又收回眼去继续洗刷。
夜入三更,花非若将铜符浸入水中,稍闲之际正想与身边人讲两句话,却一转眼就见慕辞已伏桌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