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儿把院子的左厢房拨给了萧霁危。
她洗完澡出来,正好看见两名婢女站在院子里对着左厢房议论,不知是不是温寻儿的错觉,总觉得这俩小丫头片子的眼睛里散发着不正经的光。
“见过小姐!”
看见温寻儿,金杏银杏急忙见礼。
温寻儿看向左厢房紧闭的房门:“不是让你们照顾人吗?怎么在院子里?”
银杏眸底掠过微光,上前一步:“小姐有所不知,是表少爷赶我们出来的,他不肯让人服侍!”
“这样?”
温寻儿扬眉。
身为温府的嫡小姐,温家的人自然是会察言观色的,知晓她不喜欢萧霁危,时常欺负他,所以整个温府的人也不拿萧霁危当主子,都是跟着变着法子的欺负人,尤其这萧霁危还长得好看,一些常年位居人下,过惯了点头哈腰卑贱日子的下人便难免起了肮脏心思,毕竟把清白又好看的主子拉下神坛的事情,他们惯会做了。
萧霁危常年受到这样的骚扰,久而久之,便不敢让人靠近,连睡觉都不敢睡踏实。
温寻儿当初在键盘上敲下这些字的时候,不过是一个随意的设定,却没想到当一切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带来的冲击难免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人!
怎么能把全天下所有的不幸,按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呢!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成长成一个正常人才怪!
“去敲门。”
她深吸口气!
行吧,既然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那就由她这个刽子手来补救吧——主要是她不想死得那么惨!
婢女敲了两声门,里头无人应声,温寻儿见状,直接走上前去:“表哥,你歇息了吗?”
门内终于传来动静,竟是门闩移动的声音。
这才傍晚就锁门?
温寻儿拧了拧眉,看向身后欲跟来的金杏银杏:“你们在外面候着!”
金杏银杏有些贪婪地看了屋内一眼,这才停下脚步。
屋内一片漆黑,独那白衣少年一身雪白袍,身姿挺拔,目色晦暗地立在门后,眼睫低垂:“大小姐。”
温寻儿的视线却落在他脚上。
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站得笔直,那只腿能好才怪!
“你怎么起来了?”
她走上前去,要搀扶萧霁危,萧霁危看见她的靠近,下意识躲了一下手臂,但很快又忍住了。
温寻儿扶他到床上坐好,婢女立刻提灯跟了进来,她这才发觉原本完好无损的睡榻,被褥居然是湿的,而且不仅仅是湿的,都是一些破棉被,又脏又臭!
现在可是腊月,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居然给他睡这个!
可不仅仅只是被褥有问题,整个房间原本的陈设都被撤了,水是冷的,饭菜是馊的,屋顶居然还被揭了瓦,雪水漏了进来,整个房间都在滴水!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所以从前的萧霁危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温寻儿闭上眼睛——忽然就觉得书里的温寻儿死得一点都不冤啊!
完全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房间里的陈设是谁安排的?”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很快就有一个胖胖的家丁跑了进来,那是她院里的管事,叫何太顺,平日最会察言观色,揣度主子喜好,也是温寻儿最喜欢的一把手。
“大小姐,这里都是小的安排的,您可还满意?”
何太顺一进来,脸上便堆满了邀功请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