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勾了勾她的手指,“竟然十年了,猫儿。”
谢意当然记得。
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在木牌的正面一一画写:希望每一年,我们都能来这里做一次祈福。
陈年那时写得更加直接,他在另一面添上,我一定要跟谢意一直一直在一起。
谢意那时候刚开始学做扎染,头一回便染了两条带,送给陈年的那条是鹅色的。少年接过的时候,眼里满是惊喜和开心,他把带绑上,干净清澈的眼睛像狗狗似的看着她。
彼时窗外蝉鸣声不断,谢意摸摸他的头,难得夸了他一句:“真好看。”
少年狗尾巴摇得更欢了,他凑近她,声音轻柔:“有没有觉得我很酷?”
“当然,有rapper的气质呢!”
没想到他最后还真的成了万众簇拥的歌手。
只是,十五岁那年的愿望,在这山野中飘荡十年,竟然一次也没有实现。有些时候,谢意总会觉着,“事与愿违”
这个词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后十年,他们不仅没有在一起,甚至连见面都成了奢侈。
谢意转头看向陈年。
多年过去,当时轮廓还未长成的少年,竟然也独自走过了数个盛夏,重回到她身边。
他依旧活得自由而热烈。
谢意接过他递来的崭的木牌,重添了的愿望。
这次,她有信心,愿望一定可以达成。
导演搬来梯子,陈年拿着两人的牌子,一步一步爬到顶。
他将的愿景,挂在了那抹绿旁边。在被树枝遮挡住的角落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条的青色带,将两人的木牌紧紧绑在了一起。
“好了没?”
李优催他,“太热了,弄完就赶紧走吧。”
陈年没理她。
裴茵茵有些忍不住,刚想开口,被齐木盛轻轻拉了一下衣袖。
她一下没了脾气,回拉住他的手,带着他稍稍往旁边站,给陈年让路。
谢意站在下面,见他跨下梯子,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一切都过去了。谢意想,至少此刻,她终于在这棵古榕树下,再次抱到了她的少年。
他们双手合十,虔诚而恭敬。
愿精诚所至。
“要下雨了。”
裴茵茵说。
山雨顿了一,迟迟未落,闷热得紧,大风却依旧凌厉。
李优再次抱怨:今这么累了,还要上山扎营吗?”
“不然你想睡大山里?”
陈年语气散漫,却带着点寒意,“山里晚上应该挺凉快的。”
谢意摇摇他的手,“可是,要下大雨了。”
“只是夏季的阵雨,不会下很久的。”
陈年安抚她。
“帐篷搭高处,记得铺防水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更何况……”
裴茵茵对着导演挑了挑眉,“更何况,他让我们夏来山里露营,肯定是做好万全准备的。”
也是。
谢意闻言,宽心挽起裴茵茵的手臂:“那茵茵姐,我们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