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绍眯眼,那道裂痕正逐渐扩大,细碎的纹理在光滑的玉面蔓延开来,似乎整块玉石都将碎裂脱落。
他努力忽视掉胸口的不适,试着动了动身体,现能动便急忙奔过去,许攸琦的眼底微微泛着红光,沉默冰冷的看着前方,眼神竟是他从未见过的锐利。
他蹲下叫他,“小琦,你感觉怎么样?”
许攸琦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听到,他看着面前的水麒麟,眼神又锐利一分。
这不是他认识的许攸琦,葛绍心里一紧,急忙拍他的脸,“小琦,看着我,扭头看着我!”
许攸琦仍是没有反应,倒是那阵“咯啦”
声越清晰了,葛绍拉起他的手腕查看,玉石上的裂痕在持续扩散,他不禁伸手摸了摸,微微一怔,手指盖上后他清楚的从上面感到了一股气息的波动,可紧接着这股感觉便消失了,声音随之而止,裂痕的扩散……停了。
他抬头,许攸琦眼底的红光迅退尽,终于动了动,慢慢扭头看他,依然是黑白的分明的眼,是许攸琦却仿佛又不是许攸琦,这双眸子静如秋水,就这么安静的和他对视,不知为何竟让他在这一瞬间感到无比熟悉,他不禁再次捂住了胸口,只觉整个胸腔都钝痛了起来,疼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远处忽然传来叶明锦的一声大喝,“葛绍,小心!”
他猛然回神转身,水麒麟又一次对许攸琦冲了过来,他想也不想的伸手挡在他面前,水麒麟的度很快,在他转身的空档已经霎那间到了面前,然后……再次退了数米。
水麒麟似乎怔了一下,站定看着他,半晌后竟将身上的寒气慢慢收起,扭头走了,蓝色的身影很快在视线消失,没了踪影。葛绍顿时困惑的皱起眉,还未有何反应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气,轻的仿佛没有一点重量。
他猛地深吸了口气,心脏因这个声音竟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他捂住胸口,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简单的叹气而瞬间……热泪盈眶。
他霍然转身,这种陌生的情绪上涌的太快,直逼得他想要做些什么,但仅有的理智让他硬是生生将这份悸动压了下去,他是葛绍,他不能让自己出现失控的情况,他看着面前的人,试探的叫了一声,“小琦?”
许攸琦的眸子动了动,眼底的平静迅被迷茫占满,还未来得及出声音便向前栽倒,晕了过去。
葛绍急忙接住他,将他抱在怀里低头查看,这人的脸色有些白,不过呼吸均匀而绵长,应该没什么大碍,他的嘴唇上还挂着血丝,这样看着竟显出几分艳丽来。葛绍看了一会儿,伸手将他嘴角的血迹擦了,他的心跳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体内上涌的气息也逐渐消失,但那份强烈的感觉还留在胸腔,让他怎么也无法忽视。
叶明锦和仓桥佑一这时也急忙奔了回来,担心的问,“喂,你们没事吧?”
“应该没事,”
葛绍回了一句,抬头看着他们,“水麒麟很可能随时回来,它好像有点针对小琦,我看你们还是先离开吧,免得造成误伤。”
“没关系,”
仓桥佑一说,“不是还有你么,家母说过你很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葛绍叹气,“等他醒了再问吧,我不是水麒麟的对手,这次是运气好,它忽然莫名其妙的走了,下次就难说了,所以我觉得你们最好离开。”
那二人顿时奇怪的看着他。葛绍挑眉,“怎么?”
“你自己不知道么?”
叶明锦怪异的看着他,“刚才是你把水麒麟弹开的。”
葛绍心头一跳,“……我?”
那二人齐刷刷的点头,“我们看的很清楚,水麒麟原本是对你们冲过去的,可到了面前忽然被你身上的白光弹开了。”
“白光……”
葛绍脑中鬼使神差的闪过打怪兽的科幻动作大片,顿时伸手抚额,刚才一系列的事太匪夷所思又生的太快,简直就像他们集体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而这个梦显然还未结束,所以他悲催的现他活到现在才惊讶的了解到自己竟然不是地球人。
“对,白光,”
叶明锦点头,“你自己不知道么?连察觉也没有察觉到?”
“有一点……”
葛绍应了声,心想应该是刚才陌生的气息,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微微皱着眉,准备将许攸琦抱起,这时怀里的人忽然哼了一声,他低头,这人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许攸琦有一霎那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刚才的意识很模糊,眼前似乎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画面,它们的度太快,他只能隐约感到那是个风景很美的地方。
“小琦?”
他抬头,慢慢对上葛绍的眼,愣了一下又看看四周,思绪很快涌回,急忙坐起,“啊,我记得水麒麟来了,然后我忽然动不了也不出声音,为什么?”
葛绍摇摇头,扶他起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问,“其他的事你还记得么?”
“其他?”
许攸琦诧异,看看他又看看那二人,皱眉,“生过什么事么?水麒麟呢,它在哪儿?”
“它走了,”
葛绍摸摸他的头,并没有说其他的,而是问,“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许攸琦感受了一下,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晕,天师协会的人什么时候到,我们把蛊雕……咦?”
他说着微微顿住,伸手指着前面,“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扭头,地上的符纸被刚才强烈的冲击吹散了,蛊雕也被撞得横飞了出去,一下摔在地上,它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这时才慢慢动了动前抓,它吃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可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一段空白,清醒后身上很痛,伤势恐怕再次严重了,它抬头感受着面前四人的气息,其中三个它不认识,另外一个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于是某异兽理所应当的将自己的新伤算到了他的头上,新仇旧恨顿时一起涌上来,它前抓蹬地,愤怒的对仓桥佑一叫了几声,然后扭头,迅向河边蹭,野兽的直觉告诉它现在不宜开战,还是先溜吧。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