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气得不行,大口喘着粗气,怒目相对。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退让了,秦氏那么有钱,他不过才要了多少?
就算对老太太,他都没这般客气过!
秦氏这回真被胡老大气笑了,她笑到眼泪都出来了,用手帕抹着眼泪讥讽:
“两万两银子?胡秀才好大的口气。不如先把你的一千两银子赌债还清,再和我谈其他。”
胡老大:“……”
一千两银子于他而言是难事,但两万两银子于秦氏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两万两银子,胡老大自觉忍辱负重。他倚靠在桌上,半个身子倒向秦氏,深情款款:
“婉娘,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就这一回,就这一回也不行吗?”
含情脉脉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初见。胡老大有一副天生的好相貌,他又能言善辩,真心想要对一个人好会让人觉得万分熨贴。
可这份好有时限,在一连生了两女之后,秦氏的好日子便到了头。直到生下胡广深,她才有了喘息余地。
求?
秦氏的眼底毫无波动,漠然得像在看陌生人。
胡老大一咬牙,跪在秦氏面前。
他不信,到了这时候秦氏还能硬下心肠。
秦氏的心最是柔软,她见不得别人卑微,况且这个卑微的人还是她的丈夫。
可她再心软也有底线,胡老大的所作所为已经越她的底线。
“不行!”
这是秦氏的回答。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相信过胡老大。
二人目光交汇,曾几何时互相爱慕的人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胡老大卸下伪装,他的眼底同样泛着冷漠。
“果然,最毒妇人心。”
他盯着秦氏,慢慢站起身。他的个子比秦氏高出不少,而今站起,犹如一座巨峰般缓缓成型,带来极重的压迫感。
秦氏心头忽而一紧,她想叫人进来。
这间房只有她和胡老大二人,一旦胡老大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外面的人来不及帮她。
还不等秦氏叫人,胡老大已挥袖远离。他癫狂大笑,眼底全是血色。
“你不是要和离吗?好。”
他答应,但他有条件:
“这个家我经营多年,不能说散就散。你想和离,就拿出补偿,补偿不够,我不会和离!”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