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吕良才对他的百般示好尽数笑纳,一说正事便推说考虑考虑。
现在眼看着没几天时间了,再耽搁下去,便再也难寻时机,赵王对他的耐心也已经到了极限。
银子也给了,女人也送了,连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都送了出去。
若是再敢说什么考虑考虑之类的屁话,赵王都害怕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刀砍了他。
今日不论如何,吕良才都得给他个说法。
对自己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的吕良才,垂思量了一番。
直到赵王将要没有耐心之际,才忽的笑着拱手道:“下官但凭王爷吩咐。”
赵王绷紧了的神经猛然放松,畅快的大笑几声。
“哈哈哈,好好,本王得吕大人相助,如虎添翼矣。”
磨了这么久,终于把这个家伙给磨动了。
巡捕营、五城兵马司、九门提督,三个部门的兵马加在一块,也有个三四万人。
这点人若是放到了城外自是不够看,御林司三军随便抽出一个都能轻易团灭他们。
但在这城内,已然是能在数量上压倒禁军的武装力量了。
兴奋了一阵后,赵王逐渐冷静,起身走到一旁,从一处暗格当中拿出一个锦盒。
自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了吕良才,笑道:“吕大人,此乃本王起草之讨晋王檄文,不若你也在其之上一同署名画押如何?”
造反这种事,自然不能说加入就加入,你得给个投名状才是。
一旦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想反悔都来不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吕良才也知道其中道理,将纸接了过来,只看了个开头,便立时瞪大了双眼,冷汗不住的往下流。
“自古皇权天授,血脉相承,晋王何人?竟欲逆天而行,玷污皇家正统……
其非皇室血脉,却欺瞒太上皇与皇帝,以寻常之身,僭越皇室之尊,岂非欺天罔地,大逆不道……
其自命不凡,借数次战功,沽名垂钓,便自鸣得意,四处炫耀勇武。然尔之勇,岂能掩盖尔之罪行?
无辜之人惨遭毒手,晋地官吏因其家破人亡者数不胜数……
在朝为官,本应为君分忧,为国尽忠。然却与晋王结党营私,野心勃勃,图谋不轨。试问,此等行径,岂能容于天下?
其在晋地推行恶政,肆意践踏祖宗之法,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杀害商贾,抄其家业,中饱私囊,欲壑难填,动辄抄家灭族,血流成河,百姓哀号,神人共愤……
其为贾族中人,却对族中姐妹起色心,无视人伦,色胆包天。此等禽兽行径,令人指……
兵自重,图谋不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今特此檄文,宣告其罄竹难书之罪……!”
一整篇文章,足足有数千字之多,直接把贾瓒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文章之中的其他地方还好,都是欲加之罪罢了,并未脱出吕良才的理解范畴。
但凡是想给人安罪名,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常规操作罢了。
可唯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对贾瓒身世的质疑,竟是被放在了开头。
这一点,是吕良才万万没有想到的。
贾瓒可是同时受到了皇帝和太上皇两个人的背书。
质疑这一点,也就是在同时质疑他们这二位人间至尊。
吕良才被震的说不出话来,呆愣的抬头望向赵王,心中骇然不已。
这赵王,是一丁点余地都不给他自己和其他人留。
可想而知,只要在这檄文上签了字,事后连告密都没得告。
但凡赵王在起事前被抓,只要他把这份檄文拿出来,包括告密者在内,上面的人一个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