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就过去找你。”
“好。”
江栩没回寝室,找了张椅子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毛线继续织,他已经织好了毛衣的前后两面,现在开始织两条袖子。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又接到姜霍的电话,收拾好东西来到学校门外,刚走出去就被温月宁抱个满怀。
温月宁抱着他哭得停不下来。
江栩也不吭声,任由温月宁抱着自己,等姜霍过来把温月宁拉来,他才从兜里摸出一包纸,扯了一张递给温月宁。
温月宁哽咽着说了一声谢谢。
外面太冷了,天色阴沉,眼见又有要飘雪的趋势,江栩在手机上找了一通,找到一家只有两三百米远的茶馆,他带着姜霍夫妻过去开了一个包间。
三人坐下,点了三杯茶。
姜霍和温月宁的眼睛都又红又肿,像是顶着一双核桃,看着有些吓人。
姜霍还算冷静,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江栩:“你先看看,鉴定结果都在上面写着。”
江栩接过文件翻看下来,鉴定结果和姜霍说的一样,姜霍就是他的生物学父亲。
合上文件,江栩看着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问出了刚才一路上他都憋着的一个问题:“我可以知道你们当年弄丢我的原因吗?”
姜霍和温月宁闻言,表情里浮出几分痛苦。
温月宁没有说话。
姜霍沉默许久,开口说道:“当年你小叔出了事,你奶奶想让我找人帮他,我没同意
(),你奶奶就抱着你去z市找你小叔去了,等我和你妈追到那里,你已经丢了。”
“但我妈跟我说了,她和我爸是在a市捡到我的,在上华区上南路三段的一个菜市场外面。”
江栩说。
姜霍和温月宁皆是一愣。
下一秒,温月宁的眼泪簌簌而下,她表情扭曲,抬手打向姜霍的背:“我都跟你说过你妈可能在说谎,你偏不信,你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啊?十八年了,把我们骗得团团转,看着我们东奔西跑,找孩子找了十八年,她很高兴是不是?她巴不得我们去地下陪你那个好弟弟!”
温月宁的情绪有些失控,姜霍硬生生地挨了几下才赶紧把温月宁拽住。
“你冷静一点。”
姜霍说,“孩子在呢,别在孩子面前吵。”
温月宁这才找回些许理智,看向江栩,眼泪就没停过。
放在桌上的三杯热茶逐渐变冷。
除了江栩那杯喝完了,另外两杯都没动过。
窗外的天逐渐变暗,路灯亮起,昏黄的光映着地上的雪,又碾过车轮印和人的脚印。
雪越下越大了。
两个小时里,姜霍和温月宁几乎把原主前面十八年的经历问了个遍,江栩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就糊弄,勉强应付了过去。
时间已晚,江栩还要回学校。
更多的是他怕姜霍夫妻再问下去,他这个外来物种真的会在他们面前露馅。
“我已经把这件事跟我妈说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这周你们见上一面。”
江栩说。
姜霍和温月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我们也想和你的养母聊聊。”
出了包间,江栩主动去前台结账。
姜霍还想留他一起吃个晚饭,被他拒绝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作业还没写,钩织还没做,都得抓紧。
反正来日方长。
江栩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姜霍夫妻坐上去。
温月宁十分不舍,拉着他的手说:“在学校里缺什么跟我们说,有什么事也跟我们说,等下次见面,我们带你回家看看。”
江栩只是点头:“好。”
目送出租车驶远,他才裹紧身上的外套,双手揣进兜里,抬脚朝前面的公交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