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想见你娘了?”
他毫不犹豫,大步就走。
走出几步,站住了,正想问问楚眉狗怎么不随他一起回边墙城,可身后哪还有人影:
“呸!这鬼头鬼脑的狗!”
说罢,也不再管那鬼头鬼脑的狗,自顾自的朝前走。
他归家心切,自然步履匆匆。
不消半个时辰,已经走出十几里路。
这三更半夜的,即便有月光,毕竟光亮有限。
况且他没心没肺,压根也不看路,只顾瞪着眼睛往前走。
所以走着走着,现自己居然走到了一片树林里。
本来就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一旦进入树林,更是难辨方向。
他也不管,楚眉狗刚才说让他一直往前走,那就继续往前走。
再走一段,现脚下已经没了路,而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苍天的大树,即便现在想回去,也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返回。
夜黑黑,月高高,风萧萧,林悄悄,已经足够吓人。
偏树木与树木之间,更有许多乱坟,密密麻麻的。
他哪知道害怕,反而对着乱坟拍手。
原来许多坟头上都摆着贡品,他死而复活之后,饥饿感倍增,正需要些吃食补充力气,立刻拿起贡品就吃。
瞬间就将周围几十个坟墓扫荡一空,也只算半饱。
“吃了人家的,要记着人家恩情。”
这是他娘教他的,他自然不忘,所以在每块坟上都划了一个大大的撇。
见周围坟墓已经无物可食,这才倚着块墓碑坐下,准备睡觉。
他的打算是,一觉睡到天亮,到那时再寻路径,好过摸黑乱走。
刚刚闭眼,突然平地刮起一阵阴风。
他觉察到这阵阴风古怪,忙又睁开眼,只见一群巴掌大的小人儿乘着阴风,张牙舞爪朝他袭来。
小人儿之后,还有两个纸片也似的男女,一黑一白,嘴巴都被细线缝着。
那些小人儿扑到他身上,他立刻就不能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黑一白两个男女朝自己走近。
男女到了他旁边,一左一右抓住双手,将他从地上拎起。然后就如同石雕木塑似的,一动也不动。
他不去想他们为何不动,却绞尽脑汁的琢磨:这两个猪狗嘴巴被缝着,如何吃东西?
正琢磨的投入时,突然看到一只白骨手臂从身后伸了过来。
确切的说,是从他后心探到了前胸。
不过一瞬间,白骨一下生出肉来。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手臂立刻又化为白骨。
如是三次,那只手臂才终于从胸口里退出。
随着手臂退出去,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
“既不是人,又不是鬼,这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穿白袍的女子打了几个手势,似在向提问题的人说明什么。
那人缓缓从无心身后走到面前。
无心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六十几岁老头儿。
老头儿身着盘领窄袖袍,头戴乌纱折上巾,脚踏皮靴,腰间佩着明晃晃一块玉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