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阴影处,抬步走向大牛。
大牛看到谢元驹投过来的一眼,浑身皮都紧了起来。
明明只是没什么威慑力的一瞥,姿态依旧如先前散漫随意,却是无端透出一股逼仄人心的压迫感。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喘了一口大气,幸好他看多了郎君总是这样三五时露出他看不懂的冷冽眼神,已经有些习惯了。
心中戚戚,将这归于自己武学功夫不到家,还没有修炼到郎君这种让人杀人于无形的气势。
再看,郎君脸上又是日常温和笑容。
谢妙旋关好房中门扉,留意到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个木盒。
打开一看,竟然是整盒的胭脂水粉。
这是…谢元驹买的?他竟然也有这般细腻心思。
谢妙旋随手翻了翻,失笑看着里面唇脂都集齐十几种色号。
讨好人的手段也太直男了些。
谢府。
谢渊回到府中得知还没有接到谢妙旋后,脸色就黑得吓人。
谢大夫人伺候在一旁,点好一杯茶,面色带着正室独有的宽容和善,“大人喝杯茶消消气。”
氤氲热气扑面,谢渊手一扫,那茶就被砸落在上。
“什么叫没有接到人!温涿言明昨日就到京,这都过去一一夜了,竟然还没有接到人!”
“那年嬷嬷可是你派出去的,不是说连她身边的贴身丫环都已经收拢,现在也都没有消息不成。”
谢渊怒不可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今日去太傅府中他在众人面前丢了好大一个脸,又吃了一顿排头,早已经怒火中烧。
原本跟太傅定好捐钱谋两个官位,一切文书都准备妥当,只要交钱即可当官。
谁知道谢妙旋失踪了!
没有银钱巨财,他又不敢失约,只好空着手去,吃了好大一顿排头不说,还被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明里暗里讥讽,陪着笑脸,一整日连被热茶都没有喝到,两条腿站得直抖在太傅府邸舔着脸请太傅再宽限三日。
该死的谢齐,就连生出来的杂种都是来给他添堵的。
原本她按时到,他今就可以风风光光得五品参军之职,长子谢埠得六品起居郎,可以近前侍奉陛下,在子面前露面,这时日一长,两父子在朝堂守望相助。
谢氏何愁不能在他带领下飞腾达指日可待,宗室还有什么话再说他不如谢齐!
现在告诉他,一一夜了,人还没有找到!
那是谢齐在南海郡经营了十数年的全部成果,光是金银都有十几车!若是真出了什么差池,他就心痛呼吸困难。
谢大夫人见茶盏被摔落在上,怔愣一瞬,也不恼,声音柔柔唤了人来打扫。
上前拍着谢渊的背道,“前去接应的部曲来禀,说是那车辙印子就消失在京都百里邙山,现场还有打斗痕迹留下。”
她迟疑着,“也许叫山匪截了去?”
“不可能!”
谢渊说话时愤怒已经直冲心肺,丢出来的话又冷又硬,“京都有禁军保守,禁军卫戍京师及其周边,哪里有山匪敢横行。真要有山匪,这赤裸裸的军功你当他们会视而不见?就算北军不愿意管,可不是还有南军,南军里面那些成日招猫遛狗的世家子弟哪个又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