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红陌上,柳叶绿池边。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
那道朱红色的宫墙,一左一右,却隔出了两方天地。
一边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白玉为地,内凿金莲,朵朵为五瓣金莲,那花瓣鲜活,那花蕊精致细腻,赤足时知觉温润,踏上就如步步生莲般。
四角更有檀木做梁,珍珠为帘,殿顶铺满琉璃瓦,里面更是传出阵阵鸣钟击磬,在远处也能听见那余音袅袅隐隐传来。
在那风中更有阵阵香气,惹得人垂涎欲滴,惹人忍不住的去一探究竟,如此景致,说不出的热闹繁华。
另一边却是残垣断壁,处处说不出的凄惨荒凉。
那破旧的砖瓦,早已变了本来模样,那门只剩下了左扇门,右扇门早已不见了踪迹。
诺大的一个地方,却只有那单单的一间小屋子还可住人,那窗户却还是个八花九裂。
屋中更是清冷,冬日说不出的清冷,夏日说不出的烦躁,只能说有个住的地方便已是大恩,谁还敢去强求。
只有那高高的宫墙边,长了一棵高高的树,虽是枯枝败叶,却也可以站在树上,窥探一下外边的天地。
那道宫墙内院中,五六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指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孩子在骂。
“你娘是个瞎子。”
一身锦衣华服的十来岁孩子,嘴里说出的话,却很是咄咄逼人。
“你娘是大瞎子,你就是小瞎子。”
另一个头上扎着一个小揪得孩子,嘴中依旧是没轻没重的一句话。
“大瞎子带着小瞎子,一瞎瞎一窝。”
这些孩子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孩子,趾高气昂的嘲讽着站于枯木枝下的孩子。
他们本是来参加宫里的盛宴的,不曾想抬头间,便看见了这个站在树枝上的孩子,他们便想着过来嘲讽一番。
这孩子本是宫中不受宠的淑贵人的儿子,不知是何原因,他的母亲受罚入了这长门宫。
“小瞎子,小瞎子,快来看小瞎子。”
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孩,口无遮拦的说道。
那一声声嘲讽,声音虽是稚嫩,但句句却是往人肺管子戳。
“我娘她不是瞎子,她只是眼睛受了损伤而已。”
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扯着脖子在那里辩驳道。
这些人凭什么说她的母亲,是瞎子,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就那么红口白牙的说他的母亲。
“她就是瞎子,她若不是瞎子,她天天拄着棍子做什么。”
这话说的似是无理,但这话说的却也是事实。
他的母亲确实天天拄着个棍子,他的母亲也确实看不见。
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一时语塞,怔怔得,似是不知下一句要说些什么。
但那十来岁的孩子身量不高,却长的眉清目秀,那双大眼睛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行热泪。
但那背却挺的笔直,丝毫没有要弯下的意思。
“唉,他毕竟是个皇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其中一个胆子较小的孩子,胆怯怯的对着个子最高的那个孩子说道。
“咱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玩吧!咱别在这里了,你看看这里看着就很是吓人。”
“怕他做什么,他也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而已。”
那个高个的孩子,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