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当即喝道。
“陛下,臣在!”
柳荀枫双膝向地板上贴。
“治不好她,你就等着提自己的人头来见孤!哼!”
萧琰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甩袍子走人。所以他是来干嘛的,还哼,哼什么哼!想甩黑锅?本神医不背!
柳荀枫把了把舒芯沅的命脉,忙活许久才悠悠来到一亭一井的小院里搭理色彩斑斓的自己。
脸和衣襟洗得差不多了,柳荀枫坐落亭下把额角上的伤口涂抹了消炎药,再用随身携带的纱布包了两圈,暗暗思考。
陛下看似是来质问舒芯沅,实则是想要端出自己异样,陛下怕不是又怀疑自己来京城别有目的了。
不行!今晚还得扮演老父亲写信给萧琰,万事让他相信自己别无叵测。
思绪复杂,想完这里想那里,一夜都没有晓玲的下落,她受了伤到底能去哪里?怎么会突然失踪?
思绪又被别的事情占据,对吼,昨夜的黑衣人是谁派来杀自己的,事情怎么愈来愈复杂了。
约莫半盏茶时间,柳荀枫排除了一些惺惺作态的大人物,剩下的只有三名嫌疑人。
其一是朱嫔娘娘,可能是某宫人告诉她,舒贵妃病情异日好转,恐怕不久之后舒贵妃就能完全康复,从冷宫走出来指日可待,这对朱嫔妃来说,未来皇后之位不保,只能先把柳太医这个祸害除掉;
其二,上次被逍遥王爷邀府上小坐,洞察逍遥王是个府心思缜密、晦暗如深的人,明明只是十七岁少年,心理年龄能和师傅相提并论了!以后见了逍遥王,行事必须低调小心些;
其三是朔王府萧恒要他死,直觉告诉他,朔王和逍遥王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柳荀枫昨夜还没遇刺之前,命人查过,很快就有了回复,昨天下午调戏自己的小公子叫宁诺,曾经是普通的商户之子,就在三年前,他家一夜之间遭遇刺客。
百姓茶饭言论,说他们宁家应该是得罪什么大人物,因此全家覆灭;还有人说是一帮强盗谋财害命,总之市井谣言五花八门,最终结果不了了之。
而那一夜火烧大院,朔王那日刚好变装暗访民间,路经此地,身边没带任何护卫,只能单枪匹马闯进里面救人。
火势巨大,又不知亡命徒有没有走,朔王不顾自身安危将宁诺救了出来,人人都赞叹朔王侠肝义胆,胸怀天下,所作所为皆以功高盖主,想必萧琰定是很提防朔王的。
后来朔王见宁诺无家可归便昭告世人,从今往后,宁诺便是他朔王府贵客,也是他萧恒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宁诺长他一岁,他便自降身份认他当哥哥,会比亲哥哥还要亲的存在,百姓们不明其中意味隐晦,纷纷鼓掌起哄,好不热闹。
“然后呢?自从小公子入住朔王府就没出来过?”
柳荀枫自言自语的思考为什么,只有近两周才看到小公子出现在大众视野,大家猜测他是用三年时间才走出家破人亡的阴影。
在那期间他活似太子殿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朔王府的人伺候成了顽劣公子。
理由很简单,每次游街,他要么坐着四人扛肩的大金轿子,吃着最昂贵的圣果、糕点,显摆自己精贵的王府贵人身份。
有时候还油腻肤浅的用扇子调戏路过的漂亮小姐姐,记住,只针对漂亮的,而且也只用扇子挑逗,没用手去碰!为什么?
想的头疼之际,柳荀枫从衣怀掏出了一枚指甲壳大的白玉,他在阳光底下照了照,白玉纹理雕琢细腻,流光溢彩,颇像贵族女子饰上镶嵌的夜明珠,疑似很有价值。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公子要把这个给自己,寓意什么?
起身回府后,几乎没什么事情自己做,因为明日就是举国同庆的龙神大会,挨家挨户,包括太医院夫子学子和下人都忙里忙外装饰花灯彩带,没空理他。
既然今日得空,柳荀枫卸下官袍,换上便服在自己小院里看医撰,阳光明媚,正适合打盹。
丫鬟阿梨肩扛一密封完好的酒罐经过西苑时,刚好见到柳太医少有的变装扮相。
白色的衣衫好似薄云一样散落在石台上,额覆白纱,手里抱着医撰,背靠梧桐树,平日里看来深不可测的双眼闭合,睡着的姿态显得毫无防备。
丫鬟阿梨又一次被他美貌惊艳,很快又失去了兴趣,心道:人是挺美,可惜是个穷光蛋,唉。
丫鬟阿梨无奈的摇头离去,只见前方打杂的下人小跑过来,被阿梨拦住去往柳荀枫那边的路。
“阿梨姐,外面有人找柳太医。”
阿梨郁闷,“他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休息,驳了吧。”
下人皱眉,默了默才道:“不行啊,那人是朔王府的客人”
——
大气恢宏的朔王府,柳荀枫和丫鬟阿梨抬眼看了看牌匾,又左右观摩了威严耸立的石狮,复又互相对视。
柳荀枫对阿梨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