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街道长长一队聘礼蜿蜒从码头抬往申家,整条街远远望去一派喜庆的大红,前脚袁家大公子已经快到了申家宅院,后边还有人在聘船边搬上搬下。
满城百姓听到消息都跑出来,看着热闹。
“果然是伯爵府阔气,咱们临安府许久未见这十里红妆了,通判大人有面子啊,和伯爵府成了亲家。”
“是啊,这伯爵府嫡次子与通判大人的嫡长女的婚事,三媒六聘自然尊贵。”
走过一条条街道,袁家大公子袁子纯下了马,两家互见礼后,这才带着主礼大雁一对进了正堂。
一时间宾客盈门,觥筹交错,都来向申家夫妇道喜,好一番喜庆景象。
袁子纯转头,对跟来的宁远侯嫡次子顾烨使了个眼色,顾烨点点头,走到在投壶的申长枫旁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这临安府与盛京的投壶规矩倒是不同,很是有趣,听说三公子有些技巧,应当不是唬人的吧,不如三公子与我比试比试。”
申长枫哼了一声,“没玩过?那我就好好教教你。”
顾烨眼中划过一道精光,笑道:“恭请。”
约定先后手,顾烨是来客,自然先投壶,立时连中了好几只。
申长枫咽了咽口水,手一抖,只中了一个。
定亲宴上出了如此好戏,传到里面,众人也不吃酒了,纷纷聚到正门那块看热闹。
王大娘子眼看长枫要输了,好不容易找到申弘请他拿个主意,申弘却也无能无力,袁子纯只说聘雁已经送到,不归他管了。
二人只得眼睁睁瞧着。
王大娘子看着又输了一个,偷偷掐了一把申弘的腰间软肉,恨恨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竟然敢拿聘雁做赌注,要是真把我华儿的聘雁输了出去,我定要打死这小畜生。”
申弘龇牙忍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还带掐人的。
还剩半炷香的时间。
长枫紧张地握了握手掌,壶筹拿在手心已经沾了汗,他仍然呆立着,久久未投。
申家一众人都聚到长枫旁边,申弘面上笑着,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小畜生。
王大娘子焦急地很,见长枫不动了,“你快些呀,怎么不投了。”
长枫面露难色,比划了两下,还是不敢投。
明兰踮脚望着这边,走了两步停下,心里犹豫,又想到卫小娘的教诲,不知道该不该出头。
顾烨不屑一顾地笑笑,“你要是投降了,那这对大雁就归我了。”
在场皆是一静。
聘雁是女方家的体面,象征着忠贞之鸟,是主礼。
定亲当日聘雁就没了,这是多大的耻辱,日后女方到了夫家也是要低上一头说话的。
“是谁要拿我大姐姐的聘雁啊?”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往后一看,一位身着红衣,高高梳着冠,面貌可见俊美之色,眼睛黑白分明、清亮有神,甚是可爱,好一个金尊玉贵的小郎君。
身后簇拥好几个气度不凡的嬷嬷,后头站着几个玫红锦衣的女子,个个高挑不俗,似乎是宫女打扮,托着红布托盘,应该是贺礼。
更后面站着两行英武不凡的护卫,还有小厮们抬了几十台辎重箱笼。
好大一副排场!竟像是宫里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