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一手一个,牛躯一振,威风凛凛地拽着一对贱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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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噶尔诸部尽入大清版图,皇帝大喜过望,犒赏军队,尤其天降奇兵,出入大军之中带回胧月公主一行人的火器营,可是大大刷新了朝堂众人的观念;原来这火器稍稍进步一些,甚至能点射骑兵。
要知道草原作战,机动灵活,极难全数剿灭敌人,总有漏网之鱼。然而这一次新火器营一出马,射击精准,上膛快,完全不似从前的笨拙,甚至在敌军远远叛逃的情况下,还能取人性命,比之弓箭又远又快。
有了利器在手,不止完成了从圣祖传下来的期盼,还一并拿下了寒部,大大震慑了其余各部。
如今科尔沁部送来一个女子,寒部战败求饶也,也送来一个所谓的第一美人,以求皇帝欢心。
科尔沁的女子最先到了,封为豫嫔,热情年轻又是皇帝最爱的成熟风韵的美人,一时间大为爱宠,全然占尽了春光。
惹得许多人私下咬帕子摔茶盏。
高曦月却浑然不在意,正巧李栋今日来给她把脉。
李栋思索片刻,说道:“皇贵妃娘娘多年调养身子,较几年前已然大好,但较常人,还是气血不足,内有元气损耗。”
高曦月眼皮一颤,素手扶额微叹,却道:“看来本宫是没这个福分陪永曜长久了。”
李栋凝目,低头答:“娘娘切莫如此,只要照常吃着药,日常平心静气,不要大动肝火,总是能养身延寿的。”
高曦月轻笑一声,她倒是不怕什么早死的事,反正总能比仇人活得久,只是,她怕她死了,皇帝却还活着,晚年疯来搓磨她的孩子。
眼看着永曜年纪渐大,今年就可以选秀择福晋,明面福晋就能进门。
永曜又屡次三番立下了大功,能力不俗,可谓再过两年,成家立业都有了。
如此,皇帝的存在便有些碍眼了。
更别提皇帝还搞什么制衡之道隐隐压制永曜,高曦月可不管正大光明匾后有没有立永曜为储君,她只知道皇帝开始作妖了。
于是,高曦月秀眉微挑,问道:“本宫的身子你一向是上心的,不过也不可忘了皇上的龙体,得好生照料才是。”
李栋会意,低声说道:“娘娘不必忧心,虽然皇上近来多有临幸豫嫔娘娘,却仍喝着养肾补气的汤药,一时身体大好,若再有不适,喝些鹿血酒多多助益也就是了。”
高曦月弯唇一笑,笑呵呵地说:“李太医果然妙手,需知鹿血酒虽好,阴虚火旺者却要慎用。”
她心下快意,笑容更加盛了,“当然,咱们皇上不会是这类人,多多饮一些自然无妨。”
李栋只是低头听着,等皇贵妃说完后,他才犹豫着问:“六阿哥偶尔也问娘娘与皇上贵体,微臣只道一切都好,却经不住阿哥细问,便答了娘娘玉体不安,不宜动气,阿哥诧然失色,连连追问。这才勉强保住了皇上的情状。”
他迟疑一二,“娘娘,微臣可要告诉阿哥实情?”
高曦月眼神一跳,又是欢喜儿子关心自己,又是害怕泄露事情。
无论她与永曜如何亲厚,她总记得延禧宫里住着一个动不得的女人,更记得皇上才与永曜有亲缘关系。
不禁患得患失,总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不敢说漏了她悄悄让皇帝体虚的事。
高曦月沉下脸,寒声道:“断然不可!”
“永曜专心前朝,专心学业就够了,这种琐事不必拿到他耳边诉说。”
高曦月盯着李太医波澜不惊的眼神,冷冷道:“若敢泄漏一字,本宫唯你是问!”
李栋心神一凛,恭敬应下,“微臣万万不敢。”
高曦月这才露出个笑脸,“好了,你回去吧,记着,本宫阿玛才是对你有恩的人,旁的事你尽可听永曜的,唯独此事,本宫绝不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