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钱掌柜甚至没等聂屏书迈出第二步来,就叫住了聂屏书。
他也走向了聂屏书:“我怎知,你是不是为了想买下来那些地,所以才同我说的这些话呢?”
聂屏书有些失笑:“我当然是为了买下来这些地,才同钱掌柜说这些的啊!”
“只不过……”
她话锋一转:“就算我是有目的,也不代表我说的话不对。钱掌柜大可想想,是不是这道理?这种事情我骗不了您,您随便找个人去打听,也能打听得到的。”
钱掌柜没想到,聂屏书能坦率到这个地步。
他皱了眉,终于还是迟疑地盯着聂屏书:“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把花地收回来,然后卖给你?”
“是。”
聂屏书没有犹豫:“但是我也要同钱掌柜说明,我出的价格,只怕未必是钱掌柜心里头想的价格。那些花地里的花,如今已被收了三分还多。所以我若要买,自然也要少三分的钱。”
“嗤——”
钱掌柜冷笑一声,对聂屏书摆手:“那我为何要将地卖给你?虽说花被收了三分,但明年还会继续长。我又不傻,卖给你岂不是亏大了?”
聂屏书笃定一笑:“因为那地,本就有问题。不管是钱掌柜您还是旁人,真拿了那地,只会后患无穷。”
钱掌柜看聂屏书可不像是玩笑的样子,也越认真了起来:“此话怎讲?”
聂屏书挑了挑眉:“也不怕您笑话,我们沈家的事情您大概也听说了些。那花地本就是属于沈家大房的,只是从前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庶出的弟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同二房和三房争抢。但而今我们家能主事的爷回来了,事情就不一样了!咱们是有了底气的,那地迟早要还给我们。”
聂屏书低头,把玩手中的帕子,语气越轻松了起来:“而今我不过是想着,钱掌柜也是被我二婶婶和三婶婶蒙在了鼓里的可怜人。让您能少吃些亏就少吃些吧!否则等到您真将这地卖给了旁人或者自己种了,我们再收回去,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不是?”
钱掌柜眯着眼,始终盯着聂屏书。
却觉聂屏书的目光总是坦荡,没有半点儿骗人的意思。
钱掌柜的心里重重地打了个鼓,沈家的事情他的确听说过,也知道沈江屿是个厉害人物,实在是不好招惹。
面对这样的聂屏书,他只能叹息一声:“那我何不直接去找了你二婶婶和三婶婶?越过她们直接将地给你,我能拿到什么好处?”
聂屏书失笑,又一次地走向了门口:“无妨,您大可以去就是了。反正您是聪明人,想得明白就赚得到钱,想不明白我也没法。这地我是非要不可,也未必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今日过来,无非是想在您这讨个好。您若不愿给,我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