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娇同艳雪,貌若天仙的少女,正是近日声名卓着,举震武林的宁荭叶。她虽在江湖鹊起不久,却已成为赫一时的女侠。
而她最深恶痛绝的,却是那些奸恶之徒,这些人倘若遇着她,决不容情。丧在她手上的那都是恶贼匪徒,迄今已是难以估计。而掌柜初涉江湖,自然不得知晓。
这时,客店大门走进一个人来。见他一身灰色粗衣布衫,年约四十岁,脸色铁青,一双无神的眼睛,不住在大堂四处张望,似是寻找什麽人般。当他的眼睛落在一桌食客时,立即匆匆跑将过去,就在那桌旁一头跪倒,连连磕头叫嚷:“大爷,请大爷你行行好,救一救我女儿呀我求求你!”
接着又是几响头。
桌上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壮汉马上站起来,一手便扶住那灰色汉子,叹道:“老人家,您站起来再说话吧,这样不好看。”
“我不起来,要是你不答应,我只好长跪下去,我求求大爷,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求求你。”
灰衣汉子死命的抱住他大腿,就是不肯起来。
“唉!”
那壮汉长长叹了一声,摇头道:“老人家,我不是不愿意但我实在惹他们不起!我虽然是一名捕头,可是你要知道,鬼凌堡的濮雷胜是何等人物,连我衙内的知县老爷也怕了他们,更何况是我,你还是起来吧!爷我便只有这个女儿,难道你就见着她她这样下场,如何说你也是看着她长大呀!求求你给我想个办法,我实在不能没有她!”
灰衣汉子声泪俱下,不停摇着那壮汉的大腿。
掌柜虽然不知道生什麽事,但听着他们的对话,多多少少也明白个大概。既然连当地知县也害怕的人物,瞧来也相当不简单。他正在沉思间,突然看见宁荭叶倏地站起,带着一把清脆娇柔的声音道:“这位叔叔,到底生了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吧!”
说话间已来到他跟前。
那灰衣汉子抬头一望,见到眼前之人,却是个娇滴滴的美貌少女,心想就是向她说了,哪来帮得自己忙。便一连几个我字,总是说不出声来
站在身前的壮汉,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捕头,也在道上跑惯的,看人的眼光自是不同。他见那少女一身劲装,手提长剑,看来是个江湖中人,虽不知她武功如何,也许能为这眼前老者帮上点忙吧!当下向少女一揖,说道:“在下是这里的捕头,名叫段行舟,敢问姑娘高姓如何称呼?”
她看了段行舟一眼,却见他一脸正气,也朝他执剑施礼道:“小女子姓宁,捕头可知这位叔叔的事情“原来是宁姑娘,段某有礼!”
段行舟摇头道:“唉!他叫做荀三,在家排行第三也可以称他为荀老三,是北街驴马行打工的,这都怪他生了个漂亮女儿,今日才惹下这个祸端。两日前,她的女儿想到驴马行找荀老三,途中正好遇遇到鬼凌堡的二当家的,他见荀倩有几分姿色,便把她抢回堡里去,现在要救她回来,恐怕不容易了!”
宁荭叶听得柳眉倒坠,问道:“你既然是捕头,这种强抢女子的恶行,为什么不把他们关进牢去?”
段行舟叹道:“姑娘有所不知了,鬼凌堡的现当家自持是跟着朝中厂卫沆瀣一气,与腌臜阉人联合,在此一带横行无忌,莫说是强抢妇女,便是弄出人命,咱们也没他办法。就在一年前,他们的大庄主看上城南吕家的媳妇,便派庄上的打手去抢人,后来吕家反抗,他们竟把吕家三个儿子都杀了,还当场对其几个媳妇施暴,使她含辱上吊而死。”
段行舟摇了摇,再次叹道:“其实不是咱们不管,而是没能力去管。他们不但有人撑腰,且庄内打手如云,个个武功高强,就算咱们不要性命,出尽衙门公差捕快和他们对抗,也只是白送性命,於事无补。更何况咱们的知县大人,还要卖他们伯父的面子。今次荀老三的事,又叫咱们帮得上什麽忙!
宁荭叶听得脸色几变,待段行舟说完,登时纤掌一挥,一隅桌角,给她如刀砸般,齐齐整整给切了下来,怒道:“这三厮现在何处。”
话歇,宁荭叶右手倏地虚空一击,一股真气从她中指疾射出,随见石碎纷飞,离她半丈远的白灰墙上,立时给她射出一个小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