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不开心,情绪来得很突然,毫无征兆,脑子一片混沌。混乱中,恭俭良想到在浴室里,自己难得没有动手打人,自己乖乖听话,甚至难得和雌虫谈论起家里的事情,反而没有感觉禅元半点喜欢,半分好奇,甚至是想要了解一个人更多所产生的求知欲。
禅元当时说什么?
忘了。
反正都是一些家族的事情,那个雌虫甚至连自己的雌父都不想猜一下,明明答案就在他眼前,就如此接近。甚至,他猜中雌父的身份,便能顺藤摸瓜知道自己想成为“犯罪克星”
的原因,以及至今为止为了克制本性所作出的全部努力。
禅元没有猜。
恭俭良想到此处,恶狠狠地咬牙,揪住禅元的胳膊,拽着人走。
“雄主。等等。恭俭良!你要带我去哪里?”
禅元保持平衡,站起来跟在恭俭良身后。他以为自己锻炼一周,最起码可以挣脱开雄虫的手,没想到恭俭良宛若铁爪般,将他的手腕箍出一圈紫红,也不见松手。
变态就是变态,不需要任何怜悯。他才不需要雄父说的什么爱情,他有手有脚,还能杀人,反正战场上也要杀人,干脆就做个无情的战争机器好了。
更何况,禅元早就从军医那知道自己是反社会人格不是吗?恭俭良想道:他们这些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天生就不该有任何情绪,只知道杀杀杀宰宰宰的。
€€€€如果他们这么想,恭俭良很乐意做个纯粹的恶人。
不对。
他本来就是恶人。和禅元扮家家酒,还没有拿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可真是受够了。
恭俭良臭着一张脸,看着四下散开的人群。无论他这一周装的有多贤良淑德,倒吊剥皮这件事作为血腥暴力的谈资,已经飞传播到每一个军雌耳朵中。就连过往来献殷勤的奥斯汀都没有出现。
恭俭良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笑。他心中怎么想的,脸上便怎么做出来。那种让人痴迷,自内心的快乐浮现在他的脸上。
“去医护室。”
恭俭良对禅元说道:“我不装了。还以为顺着你的心意走,会好一些,现在看来,你享受了,我没享受。”
禅元吞咽口水,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被恭俭良拽着走。
“等等。恭俭良,我可以解释……”
这才是真正的恭俭良吗?根本不会用甜腻腻的语气说话,整个人就像是行走的冰块,就连伪装都已经懒惰得不想再掩盖一下?
恭俭良拧开医护室的门,揪住禅元的头,把人按在桌子上,对目瞪口呆的军医道:“看怀孕。”
他松开手,后退两步,以示清白,“我没打他。”
军医上下打量禅元,现除了手腕一圈紫红外,禅元毫无伤。他检查禅元的腹部,现没有明显凸出后,擦拭了一些药物,拍了显影照片,脸上逐渐呈现出喜忧参半的表情。
身为雌虫,军医怎么看不出,禅元和他的漂亮雄主多半生了些矛盾。他心中向着禅元,想着如何开口缓解他们的矛盾,还不等挤眉弄眼。恭俭良轻描淡写道:“有了。”
“你……”
军医瞠目结舌,完全无法将恭俭良和印象中那个失控的雄虫联系在一起。
恭俭良抽出他手中的检验单,眯起眼,“我学过七年的表演。军医先生~”
那个平常用来称呼“禅元”
的尾音,可以随心所欲出现在任何一个称呼后面。只是恭俭良用三个月的时间,让他成为禅元的专属,又用一息时间,剥夺了禅元独享的权利。
他很娴熟。
对于处理一个雌虫的心,这种手段和套路,有些过分的耐心和狡诈。
禅元完全不认为自己配得上七年之久的算计。他站起来,甚至连那张检验单都没能抢到,雄虫将其折起来,放入口袋。
“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