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也拱手道:“来者可是徐家堂的徐老爷?”
徐贵听了,愣了愣,道:“正是鄙人。”
刘尚听了,哈哈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吾乃是东落寨的刘尚,军师冯平曾提起过徐老爷是他的旧友,却不晓得原来徐老爷住在这邹岗山上!”
徐贵听了,愣了一愣,便欢喜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刘头领,失敬失敬了!”
刘尚把易兴阳、刘道成、王六等四人一一介绍给徐贵。徐贵也将弟徐福及女儿徐小红也一一介绍给刘尚。徐贵忙邀请刘尚等上山一叙,刘尚也不好推辞,只得同徐福等一同上山来。
且说这徐贵本是饱读史书喜练武功之人,使一把五十余斤的大刀,十几个大汉不敢近身。有兄弟三人,是本地一个大户人家,徐贵排行老大,老二徐福,老三徐禄,兄弟三个都习文练武,家资丰厚,有良田千顷,山林无数,原本住在邹岗山下的徐家堂,邹岗山就是徐家兄弟从一个姓邹的家族手中买下来的,周围乡亲多是杂姓,也多是他的佃户。一家三兄弟和睦相处,没有分家。徐贵主外,徐福护院,老三主内。
徐家原是本地望族,老少上百余口,兄弟三人本想恪遵祖训,一不为官,二不为匪,守着家业过安生日子。哪知事与愿违,这元朝统治,是以蕞尔小族统治泱泱中华,对汉人严加防备,不但不许汉人拥有刀枪铁器,连切菜所用的菜刀,一到傍晚都得集中起来管理,夜间连灯也不能点。所委任的地方各级达鲁花赤,全由蒙古人充任,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些达鲁花赤就连汉人娶妻也享有初夜之权。这种丧尽人性的统治,使老百姓忍无可忍。
徐贵一家再也看不惯当朝的倒行逆施,带头抗粮抗赋税。一个黑夜,兄弟三人悄悄把驻守当地的一个作恶多端的鞑子官员杀了,官府晓得后派巡检查办凶手。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是谁干的,最后乱杀了一帮汉人出气,才算了事。事态平息后,兄弟三人商议,举家带口,连同愿意跟随他们的佃户,一起搬上了邹岗山,招兵买马,修筑工防,从此过着官府管不了的自由自在的日子。
徐贵邀请刘尚上得山来,忙吩咐徐禄准备酒宴,为客人接风洗尘。
众人落座,徐贵问起好友冯平近况,刘尚便把从凤凰山把冯平请到东落寨的经过说了一遍。徐贵不无感概道:“世事难料!我徐贵祖上五代以来,一直以务农为本,不求仕途,不结交官府,也不与绿林来往,哪知到了我这一辈,被迫放弃家业,举家做起樵夫山野之徒。有谁能想到我这好友一生修道深山,隐姓埋名,只想图个清静,远离俗世,到头来还是做起了绿林好汉,成了东落寨的军师。看来这乱世,真能捉弄人。你那孙大头领,看来是个很有眼光能成大事的人,不愧是女中豪杰。可我徐贵空有一身本领,不但保不了家园,还把一家老少和佃户拖累了。”
刘尚道:“徐老爷此话怎讲?据吾军师所言,徐老很早就是一个抗元的义士,也是被人敬仰的行侠之人,算起来应该是吾东落寨孙头领的前辈。”
徐贵只是摇头叹息。
一时酒宴已备,徐贵忙请刘尚等入席。一时徐贵、徐福、徐禄三兄弟陪同,刘尚、刘道成、易兴阳、唐林、王六正好八人,围坐一桌,一时杯觥交错,众人酒叙,十分投机。酒过数巡,却见夫人身边一丫环到了徐贵跟前,附耳低言一番,便离开了。徐贵便起身道:“刘头领等各位稍坐片刻,贱内有一事要与我商议,去去就来。”
说完朝内堂走去。
这徐贵进了内室,却见夫人王氏道:“刚才女儿无意向我透露今天同她打斗的人,就是你身边的那位少年,称他功夫盖世,我也好奇,在女儿指点下偷看了一下,好个少年英雄!真是有勇有貌,看他那年龄,也应与我女儿不相上下。我看这女子怕是看中了他,也不知这少年家道如何,有妻室否?是否中意女儿,你可细细问实了,如若有缘,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徐贵听了,哪有不愿意,道:“待我细细问来,若是有缘,那是再好不过了。”
徐贵回到席上,便对易兴阳道:“易少侠武功不凡,应该是将门之后吧?”
易兴阳被他一问,一时眼睛就红了,道:“家父家母及全家老少,早被岳州路府总管所害。”
便说了家父被害情由,徐贵大惊,恨恨道:“这鞑子不灭,我等永无宁日!”
在座的都义愤填膺。徐贵又问兴阳道:“你今年多大了,可曾有妻室?”
易兴阳道:“小侄今年虚岁十九,父母被害不久,还是服孝在身,谈何成家娶妻。”
徐贵听了,虽是怜惜,却也暗喜。道:“算起来,小侄也已服孝三年,也该谈及婚娶了。”
不想那王氏心急,偷偷在一旁听徐贵与兴阳的交谈,听这兴阳尚未婚娶,心里暗喜,忙回到内室,对小红道:“刚才我听了那少年讲,他是一个孤儿,尚未婚娶,你若有意,我就许了媒人,向那少年提亲,如何?”
小红一听,满脸羞红,背过身去,一言不。王氏晓得女儿性子,笑了笑道:“你若不愿意,我便回了你爹,不提了吧?”
小红心里突突直跳,哪好意思答话,见娘逼急了,才心慌慌道:“人家会看得上我么?”
王氏听了,晓得女儿心已许了,暗自欢喜,道:“我女儿虽说武功不及他,也算是天姿国色,不亚那少年,他能娶上我女儿,也算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他要不愿意,除非不是一个男人!”
小红听了,也不言语。
刘尚见徐贵从内室出来后,就缠着兴阳问这问那,心里早已明白,看了看兴阳,便笑道:“徐爷,刘尚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贵哈哈笑道:“刘头领有话,但讲无妨,不必这么客气!”
刘尚道:“我今天见这兴阳同贵千金真是不打不相识,这俩人在一起,真正是一对金童玉女,也是天赐良缘。如徐爷不嫌,兴阳有意,我愿来做这个媒,如何?”
众人听了,拍手叫好。兴阳听了,却羞得低头不语。徐贵听了,忙站起身来,亲自斟了一碗酒,对刘尚道:“刘头领能看得起小女,结识易侠土,成为佳婿,乃我徐某之幸,小女之幸!”
刘尚听了,大喜,同徐贵喝了酒,向兴阳使了使眼色,易兴阳心里也是突突直跳,只得斟了酒,到了徐贵跟前,双腿一跪,双手将酒碗一举,道:“小的何德何能,让徐爷如此抬爱!只怕令女乃千金之躯,跟了小的受苦,小的怎敢冒昧?”
徐贵一见,忙扶了兴阳起来,道:“小侄不必多礼过谦。你我都是受苦受难之家,过着的都是颠沛流离的日子,今日你俩相遇,也是天赐姻缘。既然刘头领来做这个媒,一切按刘头领安排就是了。”
兴阳道:“小的刚才在令千金面前唐突,多有得罪,也不知小姐能看得上么?”
话刚说完,徐贵正要答话,就见又一个美貌女子从内室出来,到了徐贵身边,笑嘻嘻道:“大伯,姐的婚事,刚才伯娘已同姐说了,姐早已心许了。”
兴阳听了,不禁心花怒放。刘尚还以为出来的是小红,听了她的话,才知道是另一女子,正在纳闷,就听徐禄对这女子喝道:“贵客在此,你个女孩子闯来胡闹,真不懂规矩!”
徐贵却呵呵笑着对刘尚等道:“这是侄女小青,年小不知礼数,还望各位见谅。”
刘尚等东落寨头领一看,也是一个美貌佳人!只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