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轻轻甩开她的手,淡然一笑。
“什么?”
“若不奉主子的命,本公主的宫人今日敢将皇后赶出吗?罗大人的家中孩童年幼,那位婆婆家的孩子就不重要了吗?身居高位者,本就是踩在黎民百姓的肩头。”
她字字珠玑,刺破罗素夕虚伪的乞求。
她又何尝不知,可是虽贵为皇后,仍被要求着为罗氏一族谋利,陛下不喜她,罗家觉得她无用,更不喜她。
“这事本无关于皇嫂,若是罗尚书觉得不公,可让他直接来寻本宫。”
罗家,整个家族都恨不得躲到罗素夕的背后。
得利,归功于罗氏,得罪,却少不了她。
“本宫何尝不知,让平白无故失了丈夫,失了子女的受害者放过幕后真凶,是何其荒谬,可是那毕竟是本宫家人。我们会好好给予她补偿的,定让她后半辈子无忧度过。”
罗素夕眼眸含雾,软着嗓音道。
“最好的补偿,莫过于让死者复生。”
罗素夕闻言眼底难掩落寞,她收回乞求的目光,因为,这无人可做到。
事情已经闹到如此地步,罗参民及那些下人和都城官府之人伏法才是最佳选择。
正如之前陈若说得那样,陈勉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再度获取民众信任的契机,不是她不饶恕,而是他们撞的正是时候。
本来可能只是牢狱之灾,现在连项上人头都难保。
“皇嫂且慢。”
深宫之人,甚是可怜。
“公主还有何事?”
“皇嫂那年错拿的灯笼,是我的。”
罗素夕的脚步顿住,她回身不可思议地望向陈若。
怎么会?她一直以为那是陈勉。
灯笼之上并不是直接表达的爱意,那只是陈若兴致盎然之时,写下的话语,却阴差阳错地成了她与陈勉的氤氲使者。
“若有知音见采…”
罗素夕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道出了下一句:“不辞出双入对。”
呵,怪不得陈勉并不懂她情意。
一切都是假,何来情意。
陈若偶然见到罗素夕房中的那句诗,仿佛便懂了她对陈勉的穷追不舍,陈勉为了储君之位安稳,自不会松手。原来她误以为,他当时很爱她。
可当她得知那时,他们早已成婚。感情看似和谐,她也便没多作打扰。
“皇嫂,勿再自囚。”
陈若的声音似闷雷在她耳边炸起,罗素夕一遍一遍地回忆着她和陈勉的前日种种。原来,并不是他在登基之后得了众多貌美之人的拥簇,而对她突然变了心。
而是,他从未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