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安没叫她皇后,更没叫她罗姑娘。
她现在不喜欢做皇后,也放下了罗家人。
罗氏一族的荣耀不在她身,过错仍少不了她。
徐如安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
不论梁承影是女子还是男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年拉她出艰难泥沼的手;将聘书亲自交到她手中的她;会用玉着换她手中酒杯的她;拿药膏轻柔抹拭她伤痕的她;为她细心保存心爱山茶玉簪的她……每一个都是无可替代的她。
徐府将她破碎,而梁承影却对她悉心呵护。
在她的拼凑之下重新完整的徐如安,怎能忍住不爱她。
……
郑友骑着马听着手下小将传来的李泉新下的命令。
没忍住拉紧缰绳,停住马匹,不可置信地问他道:“李提督当真如此讲?”
“小的听说当时伍将军也在,许是他提的也说不定。”
“他懂什么,不过仗着曾经是大将军的手下,后来随着车骑将军打了几年仗,然后又来到了本将军的军营,既升了副将,本将军也没见他有出色的谋略。”
北境战事,岂容如此胡闹。
“可是将军,卫北将军再三申明,若是不遵守新令,便是死路一条。”
他此言一出,宛若火上浇油。
郑友愈恼火,他在北境待了几十年,甚至比梁璟来得还更早一些。北境的仗,到底应该如何去打,他还需要一个无知小儿来教吗?
“可……”
“别可了,跟着本将军打便是。”
比起李泉和伍武,郑友还是更相信自己。
他的兵线并未按照梁承影和李泉规划的那条,她一点儿也不吃惊。若是梁承影不知李副将身在蛮人阵营,她也会像郑友一般,但是已然提醒到位。
“让小五准备增援。”
“好。”
李泉正有此意。
既然郑友想要用自己的方式,那么后果便要由他承担。
现在北境如何才能获胜?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让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才是绝佳对策。郑友定是会使他最拿手的打法,以往还好,但如今在蛮人面前相当于完全暴露、无所遁形。
果不其然,郑友掉入了蛮人的包围圈。
伍武赶去救援之际,为时已晚。
他觉中计之时慌乱令手下之人抓紧时间撤退,损失虽未严重到无法挽回,但他的喉咙被一支羽箭直直穿过,一时气血翻滚,耳鸣不停,他含糊不清地道:“归…归……”
“将军!”
“快撤,快撤!”
郑友从马上掉落,颈间的血喷涌而出,有些甚至溅到了他浑浊的眼眶之中。
他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依稀看到了他那个曾经副将率兵赶来的身影,郑友仍是不明白,他为何会输给这些小将?他的喉管已被鲜血完全堵住,再也无法呼吸。
身体慢慢变得僵硬。
他还记得远在越乡的家人,在等他今年休沐。
可惜,他永远回不去了。他身下的这片土地,等着他去滋润。那被他害死的季副将,不知会不会原谅他的作为。
伍武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打法让蛮人顿时乱了手脚,他们被告知的作战方式,一下就被攻破,而他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的指挥先被射杀,没人指导他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于是他们只能一个劲儿猛然进攻。
直到最后被伍武打得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