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得快。”
她停顿了一下,“你离我也近。”
江织在她耳边咳嗽,呼吸一声比一声重“你分明在街对面。”
“雪很大,你看错了。”
“周徐纺”
话被她打断了“十下数完了。”
然后,她推开他,退后去,把帽子扶端正,“从街对面跑过来,再快也要一分钟,是你看错了。”
说完了,她就摆出她平时面瘫的表情。
江织扶着路灯杆站了起来,掸去身上的雪,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她。
周徐纺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像被剥开了所有伪装,无所遁形。
“江织。”
她低下头,大了一圈的黄色头盔耷拉下去,将她脑袋藏住,小声地嘟囔“我手疼。”
霜降说过,女孩子要会示弱。
果然,江织方寸大乱了“怎么了”
他一下子就慌了神,“哪里疼”
周徐纺轻轻晃了下胳膊,故意晃到他跟前去“刚刚磕到了。”
这叫苦肉计。
周徐纺第一次用。
“我们去医院。”
江织伸出手去,想拉她手,又怕弄疼了她,改拉了她帽子,回头,“林晚晚,还不死把车开过来”
阿晚“”
这顿饭,还是没吃成。
江织带周徐纺去医院拍了片子,确认没伤到骨头才放心,这么一折腾,九点多了。
其实,她胳膊一点都不疼,可江织执意让医生给她缠了一圈绷带,还五次三番地凶着表情要医生保证她一根汗毛都没事,才肯领着她离开骨科,对此,周徐纺更加愧疚了。
她还带着那个配送员的头盔,垂着脑袋特别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周徐纺拒绝了“外面冷,你别送我了。”
江织不怎么愿意,看她可怜巴巴的,又舍不得不依着她“那送你到门口。”
“好。”
后面,阿晚“”
怎么办,觉得老板好怂。
江织把周徐纺到了门口,五分钟路,因为他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弱不禁风娇喘微微,硬是走了十五分钟。
出了医院门口,周徐纺就不再让他送了,大雪将将歇了,外头铺天盖地全是一片茫茫白色。
周徐纺现在台阶下面,跟江织道别后,很严肃地嘱咐她“撞你的那辆车,车牌被雪覆盖住了,你要小心,这不是意外。”
江织站得高,弯着腰听她说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