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子朝闻言望向杨志祁,似是在认真思考他这句话。
杨志祁立马就又后悔了。
他妈的,怎么一不小心就又拐了立场!
其实他自己现在也十分矛盾,要说他也是闯过天南海北的,曾经手办过的案子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花样层出不穷。
他明白这世界真太他妈大了,那些他所能理解或暂时还理解不了的事只要是存在,就定然有存在的道理。
但站在个人的角度,他还是不希望覃子朝“跑偏”
。虽然这词用的不该,但之前覃子朝的人生规划实在太过清晰,也太符合他们每一个人的理想。
他们都一心盼着覃子朝能变得比他们强,自己是,曾经的梁果是,徐秋云更是。
但他同时,也当真不忍心瞅见覃子朝难过。
这个少年早已在他本不需要承担压力和痛苦的时候过早的被迫承担,以拔苗助长的节奏快进着学会了长大懂事。
他也想覃子朝能好好活一次,在这个本该鲜衣怒马的少年时期,没有顾虑的,肆意而率性地去追寻他真正想要的。
更何况,他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罢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杨志祁才深叹了口气:“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仍沉浸在自我矛盾中,觉得覃子朝有句话说的其实挺对,这题是他妈够难的。
他晃了晃酸沉的脖子,摆手闷声说,“也给我点时间接受。你妈那边暂时还是先别讲了,别再吓着她。”
覃子朝“嗯”
了声。
杨志祁又摸过了烟盒,径自哑了半天:
“小江…是个好孩子,善良也重感情。”
他停顿了下,末了终是咬咬牙,用极快的语促声道,“我看他对你也挺上心,你自己看着办吧。”
覃子朝一怔,有些错愕地看着杨志祁。
杨志祁将三子的脏衣服团成一团往覃子朝身上狠狠一丢,粗声骂道:“快滚!出去自个儿琢磨去,别在这儿妨碍老子睡觉。”
话毕脱鞋往床上一躺,拿被子蒙住了头。
……
这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屋门被人轻轻关上了。
三子的脏衣服被顺便拿出去扔进了老式二手洗衣机。因为怕吵到他们休息,覃子朝并没有马上就洗。
杨志祁嘴里又嘟囔着骂了句,伸手够到开关熄灭了屋里的灯。
一双明亮的鹰眼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长久以后方才又暗自吁了声气出来……
大爷的。
早知道刚就不诈那一下了。
……
*
夜深了起了阵北风,天确乎是一点点凉下来了。
覃子朝推开江闻皓所在的房间门,对方依然在温暖微弱的台灯下睡得安稳。
正如祁叔所说,店里的隔音很好,就算外面在打雷应该也听不太到。
覃子朝又在床边静静地守了江闻皓一会儿,接着从对方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里悄悄摸出了他的那盒香烟和打火机,转身把屋门合上,带着烟和火去到了店外的屋檐下。
咔哒。
点燃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支烟。
……
烟草的味道又苦又冲,覃子朝被呛得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实在没法理解为什么江闻皓会喜欢抽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