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整整齐齐地排序站在那里,如同等待着军官训话的军人,站得笔直。
这几日他也有注意过底下的人群。
这一百人是在这乱世之中,依旧安分守己,没有做伤天害理违背道德之事的人。
肮脏之人不配与封辞同处于一个环境之下。
*
归华没有回房子,没有回房间,封辞知道得最清楚。
这也导致他没能睡着。
其实来到这里之前,他时常做噩梦,经常彻夜难眠。
但是从遇到归华的第一天,和归华同居,和归华同床共枕。
他第一次,睡得这么安心,这么舒服,一直睡到自然醒。
醒来之后,归华躺在他身边,单手撑着头,侧卧看着他。
他其实并没有感受到什么被冒犯或者被窥伺的恶心。
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与舒心。
他不明白。
他那个时候,对归华说:“大哥,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个眼神像是看上我想把我吃掉一样。”
归华回答他:“嗯对,我看上你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故技重施,慌乱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说自己是直的。
其实他的观念里,从来都没有性别之分。
因为从小,他对性别的概念,就是模糊的。
长大之后明白了,但是也已经成了习惯,无所谓了。
归华一夜没有回来。
他也一夜没有睡着。
后来看到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他叹了口气,起身穿好衣服。
他推开房间门,推开房子门。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想了一夜的人。
归华站在门口,对着他笑,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笑道:“我花了一夜,完成了小姐的任务,所以……这位小姐,能不能奖励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