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亭见她一袭白衣,往那女人堆中一站,竟就能教人眼前一亮。那清灵秀气,竟是教他一个老头子也看得呆了去!
李思琴见有人抢了她的题,只是雍容一笑。眼角一挑,身边立刻有女子出口笑道,“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女子?没个招呼便抢走了李小姐的题,这却倒是为何?”
鱼青鸾倒却不是真想去抢李思琴出的题的。可那傅玉亭出的题简单到气死人,遂便多嘴一答。
“这题是她家的?许她答就不许我答?”
鱼青鸾掩唇而笑,却是答得不亢不卑。气度言谈竟是比李思琴胜出数倍。
众家女子素来自视甚高,满心以为能经过层层筛选,到得最后这一关。留下的都是与自个儿条件差之不多的官家千金。
因着条件相当,所以对太子是否会选她们为妃,都还抱着一线希望。也因着她们全都是太子妃的一时之选,这心气自然是比旁人要高出许多。
如今这大街上竟还平白冒出个长相气质皆是胜出她们无数的女子,叫她们如何能服气!
李思琴没料到这女子上来便给人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辣钉子碰。她眼里含了丝笑,嘴角却薄薄的抿了丝不悦,“这题自然不是我李家的,大家能答得上来,那便一齐答便是!”
这话说得何其自傲,竟似乎是全然不把鱼青鸾放在眼里。
鱼青鸾嘴角一弯,笑道,“哟,说得这么厉害,那不如咱们来赌个输赢,如何。”
众女闻言,面色皆变。这李思琴素有才女之称,到如今为止,还没人这般托大要与她对题呢。
傅玉亭淡淡一笑,道,“老夫只顾出题,你二人随意答便是。只是这李小姐已然领先了十题。却不知道这位小姐要如何补上?”
鱼青鸾嘴角一抿,道,“呀!原来已经领先十题了!那却是对我好不公平!”
这话一落,但见李思琴面色释然,嘴角含了一抹漠然轻笑。
“那便去掉十题。我与这位小姐一块儿答题便是。”
李思琴嘴角微微一扬。她面上不说,可心里却对这事志在必得。
旁人不知这太傅傅玉亭在大街上私设灯谜是为了何事,她却已是能猜出一二。
太傅自来与太子交好,这时太子妃之位已是决断难下。若这世上还有能教这位当朝太傅当街设下灯谜的,必然与太子选妃之事有关!
太子惜才如命,这会子能出此一题,却是正对她的脾胃!
鱼青鸾此时竟是缓缓摇头,她浅笑道,“领先十题便十题。只是有一条,这若是我赢了,那我便要请这位老人家取一我自作小诗一回书院,给您的门生做个例诗!”
而他的门生,都是皇家子弟!
谁都知道能得傅玉亭带入学堂的例诗,不是古时先人的传世之作,便是当今豪客的绝妙之笔。能得他妙口一赞,那作诗之人便能声名大躁。
可傅玉亭这人性子古怪,又挑剔成性。那诗作得再好,他也不见得会赞得一声。可若是诗作得稍逊,那便必然被他批得一文不值,连带也能教那作诗之人声名扫地!所以,纵是有才如李思琴者,也不敢托大说要拿了诗作教他带回书院作例诗!
又是一个想借着他的嘴出名的好利之人!傅玉亭心中不屑,这便淡淡的道,“自古只有好诗好词才能入得傅某的眼。小姐既然这般托大,那这诗必然才华横溢。”
“才华横溢不敢当!可给您的门生做例诗却是已然足够。”
她嘴角一弯,淡淡的道。
既然她执意非要当众出丑,那他便也不必与她客气。傅玉亭冷笑一声,继而出题:“什么东西,生的是一碗,煮熟是一碗。不吃是一碗,吃了也一碗。”
“是田螺。”
李思琴浅笑,从容的道。
“错!该是田螺跟螺丝!大家都是一碗,难道就欺负人家个儿小么?”
鱼青鸾也是从容一答。
傅玉亭面色一沉。鱼青鸾说得不错!他这题一题两个答案。原便是想要难一难鱼青鸾才出的。哪料鱼青鸾没能难住,却把个李思琴给难住了!
李思琴这人素来自傲,这头一道题已是被鱼青鸾抢了先机,心里自是有些气苦。连带接下来一连数题,她都没有鱼青鸾答得快!
鱼青鸾是谁!她当年为了解那些个智力题,那是着实花过一番苦功的。什么刁钻的题在她而言都不过是区区儿戏。
所以这题答到后来,连那傅玉亭都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十道题答罢,她便瞧向目瞪口呆的众人,笑道,“老师输了!这诗我写了,您给读出来品评一番。合适了,您便带回书院做例诗,不合适,您就把这诗给撕碎了去。”
最后一句,她说罢嘴角竟是微微一扬。
傅玉亭闻言,眉毛微微一蹙。这女子看来这般托大无礼,教他心中好生懊恼。此番纵然她拿出的是绝妙好诗,他也断断不能教她得了好去!
同是女子,这李思琴却是雍容大度,看来颇有些母仪天下的气度。太子此时正在对街瞧着,他怎么也得教太子瞧瞧,这太子妃之选,只有一个李思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