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自己回来时,看到这小丫头端茶送水,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如今一看。
难不成真的是个细作?
罗娘子看着她眸中的深思,便将那团纸从衣袖中掏出,递到苏檀眼前。
“这便是这小丫头身上搜到的,属下已经检查过,上面没有掺毒。”
苏檀接过,三两下看完,觉得上头所写的内容着实荒谬,她又检查一番,见并无别的玄机,但实在想不通,这小丫头为何会写这些?
且上头所写的,与用料的炭笔,瞧着着实不像能与一个卖身为婢的小丫头有关联。
小丫头一直盯着她,屏住呼吸战战兢兢的,忽听她问道:“你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会到这儿来做个婢女?”
小丫头愣了愣,面上有些苦涩:“…此时说来话长,乃是奴婢家事…”
“奴婢之前与兄长寄居在旁人家中,虽说那家人不曾可待奴婢兄妹二人,但奴婢始终对主家喜欢不起来,更觉得主家看奴婢的眼神怪怪的…”
“后来兄长离开了不知去何处,那主家就对奴婢十分苛刻,奴婢想了法子,便逃了出来,只是不幸被牙婆子抓走,转卖到了这儿…”
“奴婢知晓公子您是好人,不敢有假,句句属实的,望公子明鉴。”
苏檀一直打量着她,见她神色不算作伪,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置她。
怕西苑内再多出个白翠来,苏檀不敢重蹈覆辙,决定不能留她,但又觉得她身世可怜,便道:
“你可记得你兄长姓名,可要我帮你寻亲?你一个人小丫头在外面也是不同意,我会给你写银子留着傍身,待找到你兄长,便好好过日子吧。”
听到苏檀让她离开,小丫头顿时有些急了:
“求公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觉得这儿很好,想一直伺候公子,奴婢兄长虽好,但保不齐会再抛下奴婢一次,求公子了,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
说着,小丫头竟是哭了起来。
苏檀到底是心软了下,不过又不敢让她留在跟前,思忖一番后便道:
“那你日后就守着后院吧,若无召见,不可到前院来,否则,我定不会留你。”
闻言小丫头喜极而泣,连连感激后退下了。
苏檀看了眼身侧的罗娘子,若有所思,随后道:
“方才一事,还有赖于你的机敏,能在我的婢女中现不对劲之处。”
罗娘子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苏世子总是这般客气,这些本就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应该做的。”
苏檀对她着实有几分好感,打趣道:
“你对着我总是自称属下,倒让我真的将你当作我的属下了,我阿姊都不敢将你当作手下人使唤,但是我,日日使唤你,显得都绕过朱世子,越俎代庖了。”
罗娘子爽朗一笑:“怎会?属下本来就…”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下接着道:“呃,总之,若是苏世子又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属下定当赴汤点火,在所不辞!”
说罢,就告辞离去了,苏檀没有留她,点头应下。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苏檀沉思片刻,正欲转身进屋时,便看到方才带那小丫头下去的夜蝉回来了,面上还十分急促,小丫头亦跟在身后,瞧着忐忑不安。
“这是怎的了?”
夜蝉环视四周一圈,低声道:“公子,咱们还是进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