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辆电瓶车迎面开过来,擦肩而过之际,男车主停了下来,脚尖点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喊了声:“贺准?”
俩人同时顿住身形,循声看去。
“是贺准吧?”
男车主又激动又惊喜,三层下巴都跟着颤抖,语气也格外夸张:“我的天,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贺准眼神讶异,客气又疏离地问:“你是?”
“我,蒋玉才。”
男人拍了拍胸脯,“高三那会儿咱俩一起打球的,你忘了?”
贺准恍然,旋即笑了起来:“是你啊,”
他英挺的眉舒展开,眼底渐而浮上青葱岁月时的明媚神采,语气熟络且不客气:“现在怎么胖成这样了?”
蒋玉才:“……”
唐纨不忍卒听,以手抵唇轻咳一声,却引来了蒋玉才的注意,目光转到他脸上,问:“这位是?”
在熟人面前,唐纨不好再跟贺准装兄弟俩,索性实话实说:“蒋先生你好,我是贺总的助理。”
蒋玉才倏而瞪大眼睛,“妈呀,助理……这得是多大的老板身边才会跟着助理啊。”
他又看向贺准,“我当年就觉得你窝在咱这个小地方,那是潜龙在渊,迟早要飞龙在天的。”
贺准:“……”
蒋玉才喋喋不休地开起了玩笑:“贺老板这衣锦还乡的,又是准备去哪儿视察呐?”
“清明节,回来看看我妈。”
蒋玉才听了这话却是一愣,不确定道:“你说的是……贺阿姨吗?”
贺准失笑:“不然呢,我还有几个妈?”
“可是……”
蒋玉才费解极了:“几个月前,你不是派人过来把贺阿姨的墓给迁走了吗?”
十余年不曾有人踏足的老房子,空气中沉淀着经年累月的腐朽气味,水电早就断了,斜阳从客厅仅有的一扇四方小窗照进来,肉眼可见的细微粉尘在其中上下游弋,入目的每一件家具都被蒙上了旧报纸,在时间的流逝中泛起陈旧的黄,墙壁四角结满了蜘蛛网,虽然没有贺准说的那样离谱,却也不遑多让。
“当年离开,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回来。”
贺准将钥匙丢在进门处的桌案上,举目环顾一圈,从他淡然的语调中竟还听出几分感慨。
唐纨心里还在想刚才那个老同学透露出来的信息,端详着他的神色,道:“……阿姨的墓被人迁走,你一点都不担心么?”
“事情已成定局,再愤怒跳脚也无济于事,不如先把眼下的事办好再说。”
唐纨听他的语气,内心了然:“你知道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