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即将到来,印家几位家长更不见人,沉夕依旧和往常一样待在那个屋子里面,写写作业,偶尔拿起琴练一练。
家教倒是请回来了,她跟着提前预习之后的课业,生活井然有序。
临新年前,印黎挺无聊,和沉夕写【我想家了。】
【你以前不是不爱过年。】
【确实,因为他们一般第几天之后又不见人影,我一个人要无聊死。】
沉夕把窗边挂的那只风铃带回来了,就顺便挂在书桌旁,白色的晴天娃娃圆滚滚,胖胖的,点着黑色的笑脸。
印归星打来电话,叫沉夕准备一下,再去一回道长那里。
她没什么要带的,临走前没睡醒,印归星在门外敲门催好久,她才慢吞吞顶着鸡窝头下床。
难得沉夕出过岔子,印归星嘲讽:“我当你今天不去了。”
沉夕眼神困倦,她很不喜欢早睡,即使知道这是个坏习惯,她依旧喜欢一个人在深夜做题的感觉。
“您老能陪陪您的女朋友吗?别总是盯着一个假妹妹。”
他想翻个白眼,由于良好的修养还是保持住了形象:“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我哪儿会一直盯着你?”
汽车一路穿过柏油路,驶入山区,竹林翠蔓,看起来和先前没什么两样,她看见上回见过的莲清的弟子在砍竹子,竹节底端有水漏出,他用手接过,喝了一口。
“这好喝吗?”
沉夕转头问印归星。
“你可以去问问。”
他把沉夕放下车以后去停车,沉夕看了看汽车将停不远处,又回头打算去问问那人。
他这回没穿棉袄,衣服简单,粗布麻衣,手上茧子纵错,有伤过的细细裂痕。
沉夕问:“不疼吗?”
“不疼,你想喝吗?”
沉夕说:“可以吗?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
“我这儿也会来一些小孩,没见过和你一样很好奇,就让尝尝。”
沉夕把手接在竹节之下,他下刀利落,清冽的冰水流出,浇了满手。
沉夕忘了还在冬天,这水尤其冰,她喝了一口,连忙取出纸擦手,把手揣进兜里捂着。
初入口极冰,后是甜和清,有竹子的味道。
很甜,适合夏天。
她想问你不冷吗,但印归星来了,和他问好,就带着沉夕走入竹林。
那老头在屋内烤火,很是热情说:“坐。”
沉夕坐在板凳上,接过钳子戳着木炭上的白灰,她自动忽视印归星和莲清的谈话,只听到一句。
“才疏学浅,不知天意。”
印归星带着沉夕离开,路上他问她有没有什么想法。
沉夕说:“尽人事,听天命。”
“人家神神叨叨,你也神神叨叨的了。”
印归星没忍住戳了一下沉夕的额头。
车轮碾过柏油路,远处依旧烟花绽放。
过完年就是高二下学期,她应该会在这个世界度过一次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