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
大夫帮沈嘉把完脉,眉宇间全是沉重。
“我早说过夫人的身体经不起沈浪,如此一遭,恐怕是熬不过半月……”
小梅一听,眼眶骤红:“怎么会?不过是沈寒,怎么就只能活半个月了,大夫,是不是你看错了?”
小梅不停询问,想要求个不一样的答案。
而沈嘉却神色如常。
“这三年来,多谢王大夫帮我诊治,可否帮我再制够半月的药丸?”
“唉!”
大夫叹气摇头,提笔写药方。
半个时辰后,沈嘉拿了药丸,在小梅的搀扶下乘坐马车离开。
小梅看着自家主子平静到如若无事的样子,又想起她独自一人承受病痛折磨,心疼不已。
“夫人,您竟然连我都瞒着。”
沈嘉抬手抚上她的发髻:“小梅,咱们得提前回永州了。”
时日无多,她要是能死在家乡,也是一桩幸事。
此时,马车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纯真又烂漫。
沈嘉掀开帘子,看着孩童们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眼中涌上羡艳。
如果弟弟还在,该是和这些孩童一般大了。
回到竹院。
沈嘉打开桌上的木盒,从木盒里拿出第一层新写的休书,目光扫了眼夹层内的遗书。
心情有些悲寂。
她盖上盒子径直去向书房,门口的小厮见是她,便没有阻拦。
书房内,谢奕君正在在批阅文书,见她走进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沈嘉垂眸,将休书放到了桌上。
谢奕君看着信封上大大的“休书”
二字,右眼一跳。
好半晌,他才抬眸看向沈嘉,目光寒寂。
“又在闹什么?”
沈嘉指尖微颤,柔弱的声音带着坚决。
“妾身一无所出,二患恶疾,三善妒,七出之条犯了三条,知不配为谢家妇,自请下堂。”
每艰难道出一句话,都好似钝刀划过她心头。
“老夫人已择了几位温婉的小姐,准备给您纳妾,没了我,大人足以匹配更优秀的女子。”
谢奕君闻言,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恼意:“就因为我不陪你回乡祭拜,你就三番四次闹,连这些莫须的罪名都编出来,是不是一定要我陪你回去才能消停!”
“不用了。”
沈嘉已不愿再多言。
谢奕君看着她一副不服软的样子,顿觉恼火。
“好!本官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