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这才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以愣的眼神望着他,这时的大法官已经穿好了衣服并将盛有浅颜色葡萄酒的杯子送到了她的手中接着说:“不必考虑的太多,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
‘他怎么会喜欢我?’这个念头开始在她的大脑了里一闪而过,她饮尽杯里的一小口红酒后反而出乎意料的反问道:“这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的宝贝,我会让那个吃里扒外、杀我官员,不知好歹的家伙得到报应。”
说着,又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把头埋在了她的胸脯上胡乱的磨蹭了一番,全然没有因为劳碌一整天留存在她身上的汗湿味而抱怨。而阿芳留存于心中的所有紧张、恐惧也都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感知,她见到了复仇的曙光和暂时的喜悦。
他们俩再次回到办公桌前时,瓦里奇从一个文件袋里抽出了文稿对阿芳说:“由于我们偏听了错误的言论,险些酿成大错,现在它已经作废了。”
并且当着她的面将它撕碎,扔进了废纸篓。
阿芳真正迷人的笑靥已经很久没有挂在脸上了,瓦里奇不得不又吻了她的脸颊说:“请允许我把你放在心上。”
阿芳不由自主的踮起了脚尖,像亲吻张强一样亲吻了瓦里奇。
一个多小时以后,焦急等待的方姨终于看见她走了出来,她急忙迎了上去,既焦急又欣喜的问道:“进去那么久可把我急坏了,做什么事能要那么长时间?”
阿芳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还和来时一样没有回答她,而是在离开这里好有一段路的时候她才突然冒出来一句:“张强有救了!”
方姨听了几乎是蹦起来说的这句话:“你真是个有福的人,我就说嘛,今年是小龙年,你属大龙,万事都能逢凶化吉!哎?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出于自内心的高兴,方姨也没有忘记进入大厅时她和别人的那段对话。出奇的是,刚才还春风荡漾的阿芳一会功夫又回到了从前,她变的底气不足的说:“和科迪洛娃在一起时,她也给我写过一封信,可是被我忘了。”
心细的方姨并没有怀疑她说的这些,而是现了她的头很不对劲:进去时是盘着的,现在怎么披下来了?
她体贴的抬手把她散开的丝拢到了一起,随口折中的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本来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方姨的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把阿芳给吓得不轻,她在心里暗暗叫着苦:‘我怎么变得这般糊涂!’此时的她还略带一点混乱的说:“也怪我不好,要是早一点认出她来也不至于能犯这样的错。”
方姨赶紧说:“过去的事就不提它了,我们得赶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然而阿芳这次又没有作出回答,而是漫无目的走着,她开始感到浑身乏力,脑袋也出现了昏昏沉沉的状态,很想现在就能倒在床上休息一会,重温一下刚才所经历的一幕。
方姨的又一句话彻底的把她推向了糟糕透顶的地步:“你这是往哪儿走呀?方向反啦,”
并指着停在远处的一辆马车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过去叫来。”
“等等,”
阿芳在阻止了她的同时也感到了自身的难受,她蹲了下来接着说:“我想,我们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接着张强一起回去。”
她累了,她的心累了,她现在也清醒过来了。
近些天来的惊恐、愤怒、压抑、释放、焦虑、等待都让她出现了行事不慎,语无伦次;目前最让她害怕她的就是‘这一次’会不会从自己的口中流出了,她恨自己,她不敢回去面对她的孩子,她需要安静下来好好的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不知就里的方姨见她这样,亦喜亦惊地搀扶起她说:“这样也好,反正赵褔也乐得和他在一起,只是…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阿芳只能用谎话告诉她了:“就是突然感到头有些晕,腿有些软。”
方姨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额也没觉着异常,看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是摸不透就这会儿的功夫就成了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转而一想:‘既然明天能够将张强一并接回,怎么说也是件大好事。’便不再节外生枝的说:“等住下来以后,我就去给你找个大夫问问。”
阿芳坚持着回了她的话:“再说吧。”
这里是远东地区的核心位置,四面八方经过这里的人络绎不绝,相对而言经营客栈的营生也不会是少数。
她俩没走多远就在马路对面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口看到了一家。
一位身材高大的胖主妇热情接待了她们俩,租金也很便宜,每晚只收六十戈比,不管饭。老板娘还客气的对她俩说:歇脚的地方虽然不大,可附近的餐馆就有好几家,方便得很。
阿芳一开始还是靠着床头和方姨说着话,没多久就真的来了睡意,方姨见太阳还是老高的,就说:“你先休息一会,晚饭时我再来叫你。”
起初她也靠在她的身边一直注视着她,想着这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直到阿芳出现了细微鼾声时,她才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也随着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阿芳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快八点了,惺忪懒散地她还在回味着梦里那些离奇的现象和被留在了东北的儿子。
一段熟悉的对话声从隔壁的过道传了过来:“他呀,就是个白眼狼儿,看着还挺不错的。”
“那,你们府里的那个大法官待人热心不?”
“八杆子拨拉不到一起的,有他没他一样过日子。”
方姨开心的笑声过后就说:“你把我们那疙瘩的话说的叭叭的。”
两人的笑声还没停歇,又有客人在大声呼唤着老板娘,语言的调门又变成了通常所能听到的一样了。
阿芳走出来问方姨:“你刚才跟谁在说话呢?”
方姨笑了:“你醒了呀,不曾想,这位老板娘说咱东北话比我还地道呢,现在感到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