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来自信满满少有自责的他阿芳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才好了。
这对相识于南国花园、又重逢于北国极寒地带的半路情缘,他们所经受的磨难足以会令知晓的人出感慨,在他们相处的周围从没有指指点点的言语,只有危机四伏的嫉妒。就是这样一对从不愿让对方心忧染疾,始终互相吝惜着对方、心中无痕、恩爱有加的情侣,如今也是时常到了四目相对,无语能出的境地,这连他们自己也时常在探寻这笼罩在心头上的那朵阴云是如何形成的,更不用说它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累积而成终有疑问:难道世人莫非都要应对‘竹花风影月光泪,蜻蜓戏水荡涟漪’的过程?
张强将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之后,再也无心顾及热闹的街景就急匆匆的往厂子里赶,赶到厂里已近黄昏,当他没见到那三个‘宝贵人’时身上立刻就浸出了冷汗:‘这小子到底还是不打招呼又走了’,忽又听得守门人的声音:“他们去你家有好一会了。”
时笑容立马就恢复到了原先,与守门人寒暄几句过后便轻松返家。
见到叶列维斯基正与家眷们谈笑风生,这就更让他来了精神:“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简单的传统道白之后,也没问及其他俩人便拥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对方以示亲切。
“我真担心你今天又会游走到什么地方去”
张强毫不掩饰地表达了有过的担忧。
叶列维斯基习惯性的来回摸了一把八字胡子后说:“噢,今天是东正教会的盛日,我怎么能丢下你们自己去找乐子不成?张强听了便心存惬意地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如实说道:“今天要是见不到你我还真会有那么点胡思乱想的呢。”
“多此一举、多此一举。”
方姨很快就将做好的菜肴端上了桌。
今天的晚餐花样还真是不少,牛肉杂汤、烤肉干、油炸薯条、薰干鱼片和麦麸饼等,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样。
“呵,还很丰富的嘛,来来来,咱哥两今天要好好的聊上一聊,”
招呼着叶列维斯基入坐的张强这才想起来问阿芳:“丫丫呢?”
“本来东平他们都来了,丫丫偏吵着要去看烟火,他们就带她一起去看热闹了,”
从气色上看保养还不错的阿芳挺着个大肚子满面红光的又指着叶列维斯基说:“都是他把他们放走的。”
这下可给了张强抓住了一个弥补健忘的机会,有意指点着叶列维斯基说:“都是你!”
意思就是:我说怎么没见他们二人呐。
叶列维斯基默认了阿芳的说法,他点燃烟卷以后索性就说:“今天我们就不用等他们了,在外面看热闹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阿芳接下来就打趣的说:“这话要是我说的呀,恐怕又是错上加错了哦。”
夹在中间的张强自顾摇头晃脑的笑着,不再作答。
阿芳和方姨俩人用餐的时间都很短,饭后陪着说了会话就一起上楼休息去了,安静的推杯换盏给了两位男人留下了充足的交谈空间。“我昨天就对你说瓦里奇先生早些时候就对我们准备生产枪支有些忌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张强提到了心中的顾忌。
叶列维斯基则漫不经心的告诉他:“我不是也和你说过了嘛,只要尹弗斯基他需要就不会有问题。”
“其实啊,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在担心这个问题,斯洛莫娃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要我最好别做那些触霉头的事”
张强没有隐瞒他。
“你听她的,道不同,想法与做法岂能相同?革命,先就要革自己的命,否则前怕狼后怕虎的还能干出什么像样的事来。”
望着眼前这位小于他却有些老成的青年终于说出了本来不想过问的事儿:“听传言,距离我们这里西北方向百余里的地方不断现有人在那里聚会。”
叶列维斯基听了想都没有想便虚怀若谷的说:“干好你的事,管那些没用的不伤神呐,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桦树林和沼泽地之外余下的便是那些没有思想的东西了。”
闹了个没趣的张强“哦”
了一声习惯性端起酒杯与之碰了一下毫无意识地说出了心里所想:“那我想去哈城看看的事你怎么看?”
“你呀,先把当下的事情做好了以后再怎么想也不迟。”
张强又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意思再往下问了,叶列维斯基也自知刚才回答的语气有些偏执,觉察到自己有失礼节,便放缓了声调反问起他来:“你说,你现在跑回去算什么,你以为在那边做事比在这里方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