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柯夫忍着疼痛打断了阿芳的话说:“我不能去那里,我应该留下来下来帮助你救我大哥。”
阿芳停顿一下就说“也好,那你现在就去给东平份电报。”
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为数不多的钱币,从中抽出了二张二十卢布递给猎户说:“钱不多,路上节省着用,记住!一定要告诉他这里突然生的一切,要如实的说。”
紧接着她又安排那位熟悉这里环境的勤务妇女去寻找科迪洛娃女士,然后就说:“女工们暂时住我家里,你们随我来吧。”
这时娅琴向母亲请示道:“妈妈,我可不可以和她一起去找科迪洛娃阿姨?”
阿芳略微迟疑了一下就说:“去吧孩子,不要回来的太晚!”
阿芳之所以能在此时回答的如此干脆,目的就是想尽快知道叶列维斯基的下落。
当大祸降临时,惊慌失措是毫无用处的,上天每到这一时刻预留给受难者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冷静,二是消沉。
阿芳选择了前者。她同时面朝南方少有的双手合一在心里念叨:菩萨保佑,他的错误决定也拯救了我们的灾难。
她没有忘记自己曾经阻止过丈夫对沃尔科尔和傅家甸的展用意,特别是傅家甸。
直到天快黑时娅琴才和勤务妇女一同回到家中,坐在不停摇曳的烛光下一筹莫展的七八双眼睛齐刷刷的都投向了她俩,不用问,从她俩的脸上表情就已经说明了结果。
娅琴低着头打破沉默的向妈妈问道:“又停电了?”
“嗯。”
“剧场、舞厅、涅波西亚宫,还有几个小工厂都去过了。”
阿芳没有答理她这些,拉着女儿的手就对脸上已经抹上了药膏还在那里不断眦着嘴的契柯夫说:“来,你也上来一下。”
娅琴在走上阁楼时又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感到了饥肠辘辘,因为她从早晨到现在连一滴水也没有沾过,煮红薯的香气足以让她垂涎欲滴。
“娅娅,你把在家里时生的事情再对你契柯夫叔叔说一遍”
阿芳刚坐下来就直接这么对女儿说。
“……他还对我说‘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也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后来警察就来了。”
阿芳把目光转向了契柯夫。
静默了一会儿,契柯夫摇摇头说:“他的话,我现在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解不开这个疙瘩,阿芳还是向他问道:“既然联合政府都赦免了亚力托夫,当局怎么反而不放过他呢?”
契柯夫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如果是真的,罗波夫的消息也应该到这里了。”
娅琴听了便站起来说:“我明天就去找五月十八日的报纸,大家不就清楚了嘛。”
“走吧,下去吃饭去”
阿芳见话都说到这样的份上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娅琴看着妈妈凝重的面容,欲言又止的搀扶着她走下楼梯。
最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阿芳和契柯夫一起去了警察局,娅琴见工人阿姨们都不闲着在忙卫生,就对方姨说:“我去找份旧报纸就回来。”
赵褔也嚷着要跟她一起去,她把眼一瞪,他便不再吭声了。娅琴走了好几条街,问了无数家商铺和住宅询问有没有五月十八日的‘新时报’,得到的回答几乎都是一致的:不是用于包点心就是用来生火炉或是扔掉了。
没了方才的她灵机一动想起了曾和科迪洛娃一起去过的那家很不错的咖啡馆里就有不少过了期的报纸,现在正是那里的空闲时间。她的运气真不错,一个正擦着橱窗的年轻伙计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当她说明来意后,年轻的伙计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对她说:“这个应该有,你在这里稍后,去去就来。”
没过一会儿功夫,那个伙计就拿了张报纸兴冲冲的跑了出来:“给,小妹妹,是这一天的吗?”
娅琴赶紧接过来仔细在上面搜寻着,当她找到了她所需要的内容时,竟然忘乎所以的将报纸高高的举过头顶跳了起来,眼睛里放射出明亮的光彩对年轻的伙计说:“大哥哥,我可以把它带回去给我的家人看看吗?”
“当然可以。”
她礼貌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后就转身往回跑,没跑出几步她又回过头来按照这里的习惯对他大声的补充道:“上帝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那位年轻的伙计估计是没有完全明白过来,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时他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然后挠了挠后脑勺继续擦拭着橱窗。
当她满头大汗的回到家中时,她最要好的三个小伙伴知道她家里出了事已经一起来到了这里来看望她了。
“又出了什么事?”
大个子涅瓦西亚见她这样就心急的问。
娅琴擦去脸上的汗水就对他们说:“我叔叔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