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的毕业季除了拍照合影外,学生们通常也会私底下攒局庆祝青春生活的告一段落。
或许也是为了在各奔东西前聚上一聚而已,毕竟谁又能想得到,这顿饭过后,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不过这些事和桑乔没什么关系,做为刚生下来,就有三十多岁女人心智的男高中生,在他眼里,自己的同学只是一群经验不足的毛孩子而已。
所以,小毛孩子们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恶意,桑乔直接选择了完全无视,这群人和他往后有没有交集,对他剩下的人生也不重要。
况且桑乔与大多数同学关系不怎么样,上学三年,同他说过过十句话的人只有田禾一个。
大家虽然在一个教室里,但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理所应当地直接拒绝了班长的聚会邀请,转而又买了一张运输队的车票,回到了他出生的小城,飞利县。
飞利县在云城的北边,到云城的直线距离,大概五六百里地,虽然县城不大,却是从云城到燕城的必经之处。
若不是充当了补给站和停靠点的作用,这么个小城,在这种巨兽横行、风雨飘摇的时代,根本不可能存活下去。
现在外面的情况,根本不允许火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出现,就算铺设铁轨也难以维护。
因此除非是可以御风而行的踏霄高手,否则普通人往返两城之间,只能靠笨重的装甲车或特制的飞行工具运输。
所以,桑乔光是坐车到飞利县,就花了近一天的时间。
等他到了飞利县,天都快黑了,只好先住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一早,桑乔早早地起床,买了清扫工具和鲜花,凭借着以前的记忆,找到了埋葬母亲的墓园。
清洗了积灰的墓碑、打扫了周围的尘土,再摆上新买的鲜花后,桑乔将扫除工具整齐地放在一旁,随后俯下身,墓碑面前盘膝而坐。
对于这个逐渐淡出他记忆的女人,上辈子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桑乔,难得地产生了一丝迷茫。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母亲和地球上那些普通的家庭妇女没什么区别。
虽然本性称得上善良,但传统而懦弱,总觉得家里没了男人,便不是一个完整的家。
因此桑乔这个世界的生父早逝后一年,母亲便带着他改了嫁。
可惜,不论在哪,婚姻都是一场对于结婚对象人品和能力的对赌,桑乔的母亲显然赌运不怎么好。
那个桑乔根本不记得名字的后爹是个半吊子武者,甚至还有赌博的爱好。
选择桑乔的母亲,也只是看上了他生父为这对孤儿寡母留下的遗产。
于是等桑乔父亲留下的钱,被他挥霍一空时,年仅八岁的桑乔和他这个世界的母亲,境遇自然变得十分糟糕。
八岁时,桑乔就产生了想要干掉继父的想法。
可惜地是,为了控制这对母子,身为继父的赌鬼,自然也不会给继子进行武道启蒙了。
因此,桑乔到了十岁,才磕磕绊绊地摸到进入淬体境的门槛,终于打算对继父动手时,母亲却先一步动了手。
普通人与半吊子武者间的鱼死网破,结果自然是同归于尽。
桑乔看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名字上面甚至没有贴上一张照片,母亲便草草地火化下葬了,而他也被送上了去云城的运输车。
他活了两辈子,上辈子是在腥风血雨里爬出来的,早就见惯了生死。
这辈子想起为了保护他挥起刀的母亲时,心中却还是难免触动。
夏季清晨的微风吹过,天空很快就聚集了云团,挡住了朝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