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生前唯心念后汉百姓,奈何有心无力,在我现塔中已经被异人渗透之后,已经晚了,连在下也已经……若是姑娘有心,不必为我寻仇,替代下护右小徒纯星一二便是,在下感激不尽。”
女子低身一拜,款款道谢。
楚知知抿了抿唇,她对这大巫祝还挺有好感,怎么之前还说心有牵挂,强留人世,现在就一副要托孤的模样?
“我能怎么庇护?我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活下去都难,说不定还要你徒弟保护我呢。”
她垂下眼帘,“我可不相信你没有别的手段,你自己的徒弟,自己去保护。”
杯中的女子身影似乎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没力气维持了,还是不想再说什么,渐渐的隐去了。
……
皇宫。
长乐宫里,娇妍尊贵的美人处在最上的位置。
她斜倚在美人榻上,肤如凝脂,身量纤细,柳腰柔若无骨,五官清纯却艳丽,带着媚意的杏眼含水,像是洒下一把小钩子,勾魂摄魄的妖,好似一条美人蛇。
有两个婢女恭然侍立在身后,手中持着两把长柄云母扇,扇子边缘三寸多长的流苏纹丝不动,左右相交,庄重又威严。
还有几个婢女在一边捶腿,揉肩,动作和力道小心又谨慎。
其中一人正跪的美人榻中央,小心的捏起新采下的凤仙花,捣出红汁备用。
还有几人恭敬的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听从吩咐。
另有两个侍女跪在榻前,一人捧盘,一人洗净双手剥开一粒葡萄,轻轻递到美人嘴边。
前方的空地上,有一支教习的舞乐正在咿咿呀呀的唱,前方几个红衣舞女旋转着身子,水袖高高的扬起。
珠帘微动。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太监走进来,面容白净,五官清秀俊逸,手里捧着一个木制托盘,里面摆着一封染血的信封。
他低眉敛目,踩在西域进贡的羊毛地毯上,软如云端,脚步声微不可闻。
守门的宫女见到他,赶忙打起珠帘,将人放进去,没有半点怠慢。
这人年纪不大,但跟了卫贵妃很多年了,也算是她身边的老人,很受器重,不是他们这些扫洒的小人物得罪得起的。
什么时候她才能成为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过上扬眉吐气的日子呢?
想到这里,小宫女不禁想起近一个月前的一幕。
当时值班的还是另一个人,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只是她因为抬帘子的动作慢了几分,就被李公公命人直接拖走,再也没回来。
也因此,这个工作才落到她头上。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再也不敢多想。
明明已经到了初秋,气温已经转凉,但宫里仍然暖气飘香,恍若春季。
李公公小心绕过正表演着的舞女,将托盘和信封一起交给一个宫女,自己上前几步,恭敬的跪在榻前,嗓音轻细:“娘娘,信封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