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蘇遲剛出院,不宜奔波,就在學校里的餐廳訂了位置。
時間還早,顧則並不著急,二人不緊不慢在路上走著。
九月初還是夏末,軍訓一整個星期都是晴天,萬里無雲,熱烈的陽光滿目撲來。
教官吹著口哨,「一二一」的口號響徹了整個n大校園。
路過一班人,正在練習踢正步,教官喊「一!」,所有人齊刷刷踢出右腿,繃得很直,教官一行行檢查過去,踢得不夠高還會被訓。
都是從生過來的,顧則看熱鬧地抱著手臂看他們訓了一會兒,
對著一班楞頭小子,教官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該罵就罵,該罰就罰,一點水都不放。
「誰叫你動的?出列!伏地挺身,預備——」
顧則輕「嘖」了一聲,從第一個伏地挺身開始就不標準。
身體不夠直,壓得不夠低,核心力量幾乎沒有,廢物。
教官叼著草:「下不去?沒吃早飯啊!還有十個,繼續!」
心頭微動,顧則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想起返校那天遇到的那個男生。
拉著行李箱橫衝直撞,看上去也是生。
膽子那么小,他冷個臉都能嚇到眼圈泛紅。
要是被教官這樣吼一句,當著眾人被懲罰。。。應該能哭很久吧。
小身板看起來也不像能做伏地挺身的樣兒。
跟他們皮糙肉厚的不一樣,也不知道腿傷這麼多天好了沒有?
顧則插著口袋,冷哼一聲。
他為什麼要擔心這些?
明明是只膽小的兔子,避他跟避閻王一樣。
顧則第一次要微信失敗,竟然折戟在一個男人身上,這幾天每次想到,顧則都覺得牙癢。
路過一截樹蔭,樹蔭下坐著一排「病殘」,累暈的,中暑的…有的看上去甚至體格不錯,太陽底下站一個鐘頭,也受不了了。
顧則突然煩躁,轉頭看蘇遲:「你有事兒沒有?陪我找個人。」
蘇遲眸光很淡,拒絕得乾脆利落:「不去。」
顧則眉頭突突地跳,語氣不善:「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約架,也不是泡妞。」
顧則略顯煩躁地撓撓頭,混慣了,難得覺得愧疚:「報導那天我打球給個生撞了,後來沒聯繫上,細胳膊細腿的,也不知道傷得怎麼樣。」
如果因為受傷錯過今年的軍訓,又要寫材料說明申請,明年還得跟下一屆生一起練,聽著挺麻煩的。
蘇遲腳步一頓,像冰面裂開第一道縫隙,一切隱晦的線索都被串了起來。
蘇遲漫不經心地抬抬眉梢:「男生,貝雷帽,長得不高,膽子很小?」
「你怎麼知道?」顧則皺眉,顯得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