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收緊,緊接著又克制地鬆懈下來。
校醫沉默了幾秒。
「不。」他很輕卻堅定地說道,「我很久沒見你了,只要一個擁抱似乎並不過分。」
易北抽了一半的手又被緊緊攥住,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舞會馬上要開始了,你就想跟我在外面這樣抱著?」
「…舞會?」
校醫略微一怔,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停頓在易北的頸側,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塊泛紅的印記。
他的眼神重變得溫柔起來:「你想帶我去舞會嗎?」
易北抬起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回抱住他:「你不想去?」
這個問題實在是有點明知故問,校醫怎麼可能不想去。
他被困在副本里太久了,除了毫無規律可言的殺戮,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疏解他心中的躁悶。
校醫慢慢鬆開握住易北的那隻手,指尖滑動到他的手心,穿插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交握。
「你不害怕嗎?」他輕聲問道:「我是個怪物,也許下一秒,我就會毫無理由地殺死你。」
雖然他嘴裡這麼問,但實際行動卻沒有半點想放走易北的意思,環住易北的手臂再一次收緊,像是想要把易北融入他的骨血當中。
「那你動作記得利落一點,我比較怕疼。」易北慢慢掀起眼皮,毫無誠意地說道。
校醫的動作很微妙地頓了一下。
握著易北的手更緊了一些,他們現在的距離如此的近,就好像已經完全擁有了彼此。
*
陳莉找到易北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大片大片熱烈又張揚的紅色玫瑰中,兩道白色的身影緊密相擁,就像是一對炙熱的戀人。
易北背對著她,白色的西服被一隻有力的手抓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她呆呆地看著,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有些發涼,腦袋裡一片混亂,一時間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這時,環住易北的男人慢慢抬起頭,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與她對視了一下。
即便這個人擁有一張近乎完美的皮囊,但陳莉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逃!」這是她放空的大腦里最後剩下的一個念頭。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需要逃走,只知道要是再晚一點,她可能就會被這人男人所殺死。
可是她的雙腿這時偏偏軟得更麵條一樣,無論她怎麼想轉身,她的兩隻腳就像扎進了土壤里,絲毫也挪動不了。
就在近乎要絕望的時候,她聽見易北的聲音嘆息著響起:
「你嚇她幹什麼?」
緊接著,她忽然就能動了。兩條發抖的腿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就向地上坐了下去,牙齒一個勁地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