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并没有查看她的手机,毕竟通话记录可以删除。
而赵琪琪的尸体是被打扫杂物的环卫工人在铁道附近现的。她的腰部以下都被火车碾碎了,余下的一条右腿也飞出了老远,着实把一把年纪的环卫工人吓了个半死,凭借着仅剩的理智报了警。
而尸体被现的翌日下午,警方已经展开了初步了解案件的过程。经法医鉴定,赵琪琪的死并不是简单的意外——她的外伤很严重,除了火车造成的冲击性伤害,竟然还检查出了此前就存在的耳膜出血情况。同时,她肩膀、手腕处均有轻微的内出血现象,能够确定的是她在出事之前,双手被绳子系在了肩膀上,形成了丝结状态,且凶手是通过拉扯绳子,将她一路拖拽到铁轨上头的。
经过现场还原,已知凶手是把人死死地绑在了铁道里的轨枕上。准确一点说,是将女童的身体以绳索紧紧捆绑,再延伸出一定长度的绳索,以石块压住,确保女童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很难想象,凶手究竟是如何的丧心病狂,对一个仅有2岁的女童痛下如此杀手。
“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案现场曾有一名身穿黑色羽绒服,扎着马尾,身高约莫166cm的年轻女性出没。就像我此前对你说过的,那名目击证人看到了你出没在铁道附近。”
警察的语气很平和,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周画的眼睛,企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周画愣住了,她感到极度震惊,甚至语无伦次起来:“你……这意思,是在暗示我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扮,与女警的描述完全一致,“你该不会是想说,我杀了我女儿?”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对面的两名警察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她表现得非常不满、绝望,“那是我女儿啊,什么人会怀疑亲生母亲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你们是警察,凡事都要讲个证据!”
这话很重,令负责审讯的警察面露不悦,他立刻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张电子照片,举到了周画面前。
“证据是吗?这是目击者在报警之前拍下的背影,请仔细看看——”
周画迷茫地接过那照片,背影不算清晰,可无论是从衣服颜色、身高体重……乃至是型,都和她今天的装扮一模一样。
周画感到诡异地蹙起眉,缓缓地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这……这不是我,我没有去过铁道附近,不可能是我。也没有拍到脸,只凭这么一张照片根本不对……”
她的状态几乎濒临崩溃了,接连打击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虚弱且神志不清。
紧接着,她终于悲痛地哭了出来。
审讯警察觉得她现在不再适合接受调查,便回头看向了监控器。
不出片刻,审讯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推门而进的是一名女警,负责审讯的两名警察立刻站起身,喊了她一声:“何队。”
何胜点头示意,二人重新坐下,她则是走到了周画面前,轻声说了句:“你好,周小姐,我叫何胜,是此次负责这桩案件的警官——”
周画颤抖着肩膀,啜泣着抬起头,满眼水雾的她注视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警,还在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我,我不可能害死我女儿……照片里的人……不是我……”
何胜微微点头,她眉眼温和,语气也十分轻柔,略微俯身凑近周画,“不好意思,是我们负责审讯的工作人员的语气有些强硬了。周小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
她忽然转了个话锋——“我在监控室里已经都听到了关于你的审讯内容,你说能够证明你一直在家中的人是你的婆婆,没错吧?”
周画用力地点头,望着何胜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
“你确定?”
何胜又问了一次。
周画非常激动地喊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就是和我婆婆一起在家里,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她啊!”
何胜在这时稍微直起了身形,她看向另外两名审讯警察,三人面面相觑,周画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几个的表情,生怕错失了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这就很奇怪了。”
何胜重新看向周画,打量的眼神显得意味不明。
周画错愕地锁紧了眉。
“您丈夫——他刚才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做笔录。”
何胜看着周画的眼睛,“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他很确定今天上午9:3o—12:oo期间,他带着他母亲,也就是你的婆婆去了医院治疗病情。”
周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他真的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