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容伸手扶著自己的額頭,長嘆一口氣。
這時,他手上的儲物戒亮起來,是李秀文想要聯繫他。
祝容把李秀文放出來,沒好氣地說:「幹什麼?」
李秀文瞧了祝容好幾眼,是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她在屋子裡踱步,雙手交纏,看得祝容心煩:「你到底要幹什麼?」
祝容的話嚇得李秀文縮了縮脖子,她這才畏畏縮縮地說:「你剛剛,怎麼了?」
祝容勉強壓了壓自己的火氣:「沒什麼,做了個噩夢而已,你出來要幹嘛?」
李秀文鼓起勇氣問道:「你是妖嗎?」
祝容心裡一窒,他面上鎮定地說:「我是妖還是人,你分不出來嗎?」
李秀文嚅囁地說:「你是妖還是人……我怎麼知道……」
祝容面色嚴肅地說:「我不是人,難道還是妖嗎?你的腦子裡裝的什麼東西?難不成變了鬼,腦子也不好使了?」祝容說出來的話有些刺耳,李秀文是個聰明的姑娘,她敏銳地意識到祝容有些不太對勁。
李秀文試探道:「剛剛、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假的,她騙祝容的,她被關在儲物戒里,沒有祝容的允許,他怎麼能夠透過儲物戒看到外面的世界?
但是此時祝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卻被李秀文捕捉到了,只見祝容說:「什麼什麼東西?你胡說什麼?」
這時,李秀文知道祝容是真的慌了,她篤定地說:「你不是人。」
誰料李秀文剛說完這句話,她就被祝容掐住了脖子。雖然她是惡鬼,但是現在李秀文已經和祝容簽訂了契約,一種針對於她的不平等契約,對於祝容來說,取她的性命是易如反掌的。
祝容惡狠狠地說:「我不是人?那你就是人了?」此時祝容的臉色在烏黑的房內更顯陰邪,竟比她還要像惡鬼。
李秀文咬著牙說:「你不能殺我。」
祝容聽到李秀文的威脅,不屑一顧道:「我為什麼不能殺你?就你這樣的惡鬼,世間少了你一個,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祝容相當於是破罐子破摔了,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李秀文既然對他的身份有所察覺,那這惡鬼就不能再留了。
祝容此時又要收緊自己的動作,手上開始燃起烈焰,似乎要將李秀文燒死。
李秀文大呼一聲:「我要是死了,你怎麼和公子交代?」
祝容的動作一停,他想到瞿玖羲,若是瞿玖羲發現李秀文不在了,怕是瞞不住的。或者瞿玖羲還會認為是他把李秀文放走了,畢竟當時瞿玖羲要李秀文去投胎時,是他將李秀文帶出來的,瞿玖羲難免會認為是自己再次把李秀文放走的。
李秀文見祝容對她提到瞿玖羲有反應了,於是乘勝追擊道:「如果公子問起來,你該怎麼說?原本將我救出的乖小孩,又殘忍地把我殺掉,你覺得公子會怎麼想你?」
祝容陰惻惻一笑:「你覺得我會讓他知道你被我殺死了嗎?」
李秀文的話語一頓,她繼續掙扎道:「雖然你有一萬種遮掩的方法,但是你殺了我這樣的惡鬼,手裡還能幹淨嗎?殺死惡鬼,你必定會有怨氣纏身,你有辦法立馬將這些怨氣去除而不被瞿玖羲知道嗎?」
雖然李秀文一直被祝容關在儲物戒里,但她還是大致了解了瞿玖羲和祝容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們的一些信息。
兩人皆為修士,一人為師,一人為徒,師傅看著不近人情,實則卻有一顆溫暖的心,徒弟看著開朗活潑,但心眼子遍地都是。
尤其是,這瞿玖羲,還十分正直可靠,眼裡容不得一點危害人間的沙子。
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徒弟暗地裡是一個如此殘暴的人,怕是祝容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自己這位師傅了,李秀文琢磨著,這徒弟直接被師傅就地斬殺了也說不定。
祝容沉默了,他確實做不到,他可以將怨氣去除,但是這需要時間,而他日日都跟瞿玖羲接觸,瞿玖羲不可能察覺不到。
祝容想到這裡,隨即放開掐著李秀文脖子的手,他轉了轉手腕,坐回床上,假意寬容地說:「你知道我拿你沒辦法了,就開始威脅我是吧。」祝容的語氣還算平和,但卻聽得李秀文起了雞皮疙瘩。
一個鬼,怎麼會起雞皮疙瘩,但是李秀文偏偏就有這樣的感覺。
祝容實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現在這樣,他面容平和,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友好地跟你說話,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刺你一刀。
李秀文暗道:真是一個笑面虎。
祝容假惺惺,李秀文就比他更假:「哪有呀,你現在可是我的主人,我怎麼敢威脅你,我只是提醒你罷了,畢竟公子可能也不喜歡我們這樣打打殺殺的。」
李秀文張口閉口都是瞿玖羲,仿佛是拿瞿玖羲威脅祝容威脅得上癮了,祝容微微眯起他的丹鳳眼:「打打殺殺,我們打打殺殺了嗎?」
李秀文知道這是祝容對她的警告,於是說:「哪有,我們哪有打打殺殺,我和主人一直都相處得十分愉快呢。」這一番話幾乎是李秀文咬著牙說出口的,根本就不是出自她的真心話。
而祝容也哼了一聲,並不作它言了。
室內一時沉默,李秀文又搭腔道:「主人,你剛剛真的是做噩夢了嗎?」
第o7o章劉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