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没多久,又传到陆卿晚耳朵,一话不说就把那保姆辞退了。
再然后,她终于形成概念,知道钱的作用,也知道怎么分辨钱币了。
不过,钱还是没攒下来。
去买玩具,买贴纸,买零食,零食得买双人份的,其中一份给商渡,他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回忆这段往事,其实挺让人不爽。
周雨晚情绪低闷,在想,如果那时候没有商渡,她会怎样?
是不是还在傻乎乎地给人送钱,典型的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帮着数钱?
说不出的憋屈酸涩,从心口涌上喉咙,再逼进眼眶,她眼睛起了雾,情不自禁地喃喃:“商渡……”
“嗯?”
他应声,可能是听出她声音不对,伸手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她觉得她该说声“谢谢”
,可手下没控制好力道,刮刀猛力一铲,一抔泥沙直接飞到他鞋面,溅上他裤腿。
“……”
“……”
再煽情的气氛都没了。
他做一个深呼吸,压着气性,又好气,又好笑:“你会不会刮腻子?”
她摇头。
“我也不会。”
他说。
周雨晚:“要不我们还是叫工人?”
“嗯。”
商渡点头,英雄所见略同,“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周雨晚抓一把焦黑的草,碾碎,灰烬沾染葱白手指,她站起身,裙摆在风中轻晃,踩着一地狼藉,走到墙前,用食指点两点,再勾一道弯弧——是个笑脸。
灰色太浅,夜色太深,又是在烟熏火燎的墙上,说实话,看不太出来。
“商渡。”
她又叫他。
商渡起身,懒懒地应:“嗯?”
“反正都是要叫人重刷这面墙的……”
她轻声说,“我想看你画有鼻子有眼的太阳。”
“……”
他叹气,“都说了那是lion,狮子。”
既然没人打算在今晚刷墙刮腻子,那干脆玩到底,疯到底。
就看在这堵本就面目全非的墙上,能涂抹出什么样的色彩和形状。
周雨晚把巴掌拍在墙上,问他:“上次你生日,不是弄了很多人体彩绘颜料么?还有剩的吗?”
“赵丞车上不知道还有没有。”
这么说着,大少爷哪管现在是不是晚自习时间,一通电话打赵丞那儿去,把人叫出来。
赵
丞挺哥们儿,估计也是闲得慌,叫他来他还真马不停蹄地来了。
到停车场,开他那台玛莎拉蒂的后备箱。
除了上次剩余的一些人体彩绘颜料和荧光棒,还有一打啤酒,一箱矿泉水。
甚至还剩了些烧烤用的烤架、炭火和油刷。
杂七杂八一大堆。
周雨晚把所有油刷、颜料和荧光棒拿出来,问他俩喝不喝酒,喝的话,也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