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摆着要站在贾赦这一房后面了
贾母凌厉的目光瞪着柔弱的贾迎春。
贾迎春颤抖了一下,仍旧是挺直了腰板,往贾赦那边去。
她可不傻。因为贾瑭归来,她的日子好过了不知多少。也只有他才真正关心她这个姐姐过得是否舒心。如今他有难,她做姐姐的,不站在他那边,可如何对得住他
贾赦隔着帘子也能听清贾母的话,后面贾迎春的言行,他也看在眼里,心里多了几分满意,不赖老儿子记挂她。
他的儿女,就和睦团结在一起。
这个时候,贾母掷了一个茶盏,白瓷落地的声音,让贾赦想起方才老太太说的话,他甚至能想象出说那话时,轻视他的表情。
他攥紧了拳头,等了一会,纷乱的脚步没再动静后,他才领着人进了屋子。而这次,邢氏也不再低头。她得为儿子挺直腰杆了。
“这是做什么做什么领着这么多的人来,想逼死我吗”
贾母还未得知王氏做的好事,反正她是不相信贾赦方才说的,王氏造谣的事的。认定了贾赦又不知弄来什么把戏,想从她身上抠得好处。
“做什么母亲,这事得问问你的好儿媳王氏了。”
“是啊,老太太二太太今日做的事,真是太丧尽天良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贾母闻言,看着他们面色满是愠怒,不像是做戏。她想,王氏也许真的闯祸了。王氏出事,坏她自己名声还是小事,但最怕是祸害了宝玉还有元春的前途。
于是,贾母很是恼恨贾赦二人不顾大体,阴沉着脸让丫鬟叫王氏以及贾政来。
这期间,谁都不说话。
凝滞又诡异的气氛,把屋子里面的贾宝玉等人都吓得小脸煞白,让那些陪着自己主子的丫鬟们更加怨恨贾赦混不吝。
好不容易地熬过了一刻钟,王氏与贾政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携手而来。
贾政此人,不管内里如何,表面功夫可比贾赦做得到位。看他甫一进门来,便给贾母请安,“母亲安好。今日天气多变,母亲要注意,儿子才放心。”
“儿媳见过老太太,老太太身体康健,便是我们老爷最大的心愿了。”
“好好好,都起来了。”
贾母方才被贾赦掀起的怒火,已经被贾政夫妻两句话给压下去,心又偏向二房这边一点,道“咱们府里威风八面的大老爷,说王氏你做了祸害大房的事,可是真的”
这话问得,明显是给对方放水,叫对方知道贾母的心思,是偏向自身的。那么只要死撑着不承认,就没谁能耐王氏如何。
果然王氏眼睛看了一下愤怒的贾赦夫妻,低头用手绢掩着眼角佯装哀泣,实际上却是偷笑,“老太太明鉴我们荣国府两房,应是分甘共苦,即便为了宝玉,我也不敢随意做些有损荣国府声望的事来。”
说话滴水不漏,还引起了贾政的怜惜与愤怒,“大老爷”
贾政是连“兄长”
二字都不屑于说的,因为在他心中“兄长”
是要担起家族重担的,他自认自己能力在贾赦之上,如何叫他甘心叫兄长“我知你妒忌我,妒忌宝玉聪颖。但是,我们光明正大,绝无小人行径。望你不要随意诬陷我二房,免得二房名声有污点,家族有污点。”
这好比是指着贾赦的鼻子说他,妒忌贾政,想出毒计来陷害二房了。
贾赦听他们噼里啪啦地斥责一番,狠狠地哼了一声,“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夫人干了何等大好事吧我告诉你,她叫她的陪房周瑞家的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我的瑭儿不敬长辈,与长辈顶嘴,品行不好,应羞于去拜师。”
贾赦越说越恨,“这是想毁了我的糖儿啊。她这般卑劣品行适合当贾家媳妇吗”
贾政气得眼睛瞪大如青蛙眼,扭头气急败坏地跟王氏求证,“是吗”
可王氏瞧着他狰狞的面目,如何敢承认,只是往贾母方向缩去,还极力否认,“老爷,我为了贾府,忧心忧虑,珠儿走了,元春进了宫,宝玉,宝玉不在身边,这些年,我又得到了什么可如今竟还有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既如此,叫我死了算,尚且能证明我的青白”
王氏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一味地夸大了她的功劳,却对贾瑭一事丝毫没有回应半分。
邢氏不笨,也是知她目的的,当即也哭着道“我的瑭儿啊他小小一个人儿,又做错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堂弟出头,让堂弟免于抄经书可去读书。他就是被记恨了、被迁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