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你如何应对,而是要看陛下是何种态度。若陛下要严查严办,殿下自可大刀阔斧。若陛下想要息事宁人,那殿下也万万不可一味劝进。”
姬夜苦笑:“父皇是何种态度,我怎知晓啊!朝臣们都说君威难测,而对于生在皇家者,更甚。”
折梅伸出纤纤素手为李听涛斟茶:“其实,陛下的心思已然在那张册封大皇子为藩王的圣旨上说透了。”
“殿下思量一二便知,那从中州逃往京都的告者是大皇子向陛下引荐的,那陛下自然会将黄河溃堤一案的幕后帷幄算在大皇子头上。所以,借贵妃生辰之机为大皇子封王,一则是褒奖他的功劳,二来则是劝诫,劝诫他此事到此为止。”
姬夜如梦方醒,豁然开朗,喃喃道:“既已封王,大哥自然是不会再去追究此案,只是。。。。。。”
“唉,明白了,此案到户部为止。”
说罢,姬夜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折梅端起茶壶为姬夜斟满,姬夜又是一饮而尽。
一直未曾插话的李听涛嘴角勾了勾:“殿下心中有不平?”
姬夜眉头微皱,平了平心绪:“自然有!”
李听涛:“哦,说来听听。”
姬夜长叹一声,袖中双拳紧握,愤愤不平道:“苦了中州四郡的百姓啊!生计大事竟然被当做了朝廷皇子、百官盘算官帽子的筹码,真真是为谁辛苦为谁甜!”
“我在中州不过才短短六天,便见到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赖以糊口的半亩农田都没了,怎一个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
“拦路哭号者有之,拖家带口逃荒者有之,落草为寇者有之,卖儿卖女者有之,却没有一人揭竿而起,反了朝廷。”
“而朝中百官庸庸碌碌者有之,尸位素餐者有之,中饱私囊者有之,拦路刺杀者有之!就是没有一人站出来为中州百姓说一句公道话,求一个铜子的赈灾款项!如此这般,将心比心怎能不让人心寒!”
李听涛眸中紫意渐浓:“若是依着殿下呢?”
姬夜咬牙道:“若是依我,定要将此案彻查到底,肃清朝廷贪污纳垢之风,管你什么户部侍郎工部尚书,管你什么皇亲国戚王侯子孙,统统与庶民同罪,还中州百姓一个公道!”
李听涛的双眸眯成一对月牙:“那便如此吧。”
姬夜顿时一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听涛:“可折梅才说过,父皇的意思是息事宁人。。。。。。”
李听涛飒然一笑,紫眸深邃如渊:“陛下有陛下的意思,天下人有天下人的意思!”